简亦凡转瞬bào跳如雷,凶神恶煞地掐灭了烟头:“睡不着也给我睡!明天我带你去看康康!”
残酷如他,连我最后一次和亲骨ròu相见的时间都要延迟,连我壮烈赴死的脚步都要牵绊。
我涩然苦笑,摇着头轻轻“哦”了一声,转身准备回屋。
迟疑地瞅了我好一会的肖勇旭,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突然慌神了,紧张地拉住我,冲简亦凡嚷:“小凡!她眼神都没焦点了!你居然敢放她自己在这待着?不怕她想不开寻死阿?”
明明我什么都没说没做,肖勇旭却比亲睹杀人现场还怕。
倒是简亦凡那个下跪小王子出息一点,淡淡地站起来,回了句:“那也是她自己作的。她要真疯了死了,我也不用cao心郑俊翊的事了。”
对,简亦凡就会威胁我,拿水怿心完全没办法,束手无策到只能下跪求饶。
我必须用包里的眉刀,割破水怿心的喉咙,或者切断水怿心的氧气管;要么……就趁水怿心昏迷,和水怿心一起服下包里的老鼠药。
“差不多得了,挺大个人,别总置气。”肖勇旭忧心忡忡地把我推到简亦凡怀里,叼着烟拍了拍简亦凡的肩膀,“我去警局疏通关系,顺便上医院看看水怿心的伤势,你留在这照顾她吧。”
“她是我的谁阿?我管得了她么?正好,你不金屋藏娇呢么?不介意就把她也收了吧,警局医院我亲自去。”
简亦凡嫌弃地把我推回给肖勇旭,报复意味十足地低头冲我笑了笑:“答应我准前妻的事,我必须得亲力亲为、事无巨细地办妥。是吧,蜜姐?”
旁人口中甜慡亲昵的“蜜姐”二字,从简亦凡唇齿间吐出,充满了讽刺和仇视。
等肖勇旭回过味,扶着我这块烫手山芋,伸出尔康手叫简亦凡的时候,简亦凡已经钻进车子,马不停蹄地开远了。
我不哭不闹,平静地摆脱肖勇旭的搀扶,冷声说:“你也走吧。”
肖勇旭也走了,就没人监视我了,我就可以继续执行我的计划了。
没想到肖勇旭却开始轴了:“你听不出小凡是让我替他照顾你么?我丢下你不管,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他jiāo代?”
话落,肖勇旭全然不顾我的推拒反抗,根本不听我一声声“放开我”、“别管我”的叫嚣,硬生生把我塞进了他的车子后座。
我早已冷如死灰的心,兀地横生出一股恼怒。
先前被诸多措手不及的突变,打击到丧失理智,我险些忘了,肖勇旭才是真正惹出所有麻烦的罪魁祸首!
没坐在副驾驶,抢不到方向盘,我于是揪着肖勇旭的头发,bào烈捶打他,不让他好好开车:“你凭什么管我?最该死的就是你!要不是你出轨搞大水若烟的肚子,水怿心就不会曝出我和简亦凡的关系、拿我的luǒ照威胁我!郑俊翊更不会捅伤他!”
肖勇旭显然不想跟我同归于尽,一脚刹车停在路边,同时脱口而出:“搞大烟儿肚子的是水怿心自己!”
车子停稳,肖勇旭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色微微一凛,颤着唇,仓皇避开我的视线,扭头趴到方向盘上,猛砸喇叭。
随着肖勇旭肩膀抖动的频率,车里弥漫开无法掩饰的心碎。
我却笑了,笑得泪流满面,前仰后合。
水怿心和水若烟,是一个爹一个妈的亲兄妹阿!
对于这个惊雷般的消息,我怎么可能漠不关心?
收拢笑容,拽住肖勇旭的后衣领,我急急地问:“是真的么?”
如果是真的,那说明水怿心遇到了和我一样的人,像我一样的爱,我只需要把我的全部痛苦,还给他一一品尝。
杀水怿心,再也不用眉刀和老鼠药。
感qíng,就是最见血封喉的鸩毒利刃。
见肖勇旭伏在方向盘的身体有坐起来的架势,我忙悄悄摸出手机,暗自调到了录音界面。
肖勇旭艰难转过同样泪流满面的脸,哆哆嗦嗦地燃起一支烟,毫无防备地沉重点头,哽咽着讲出了那个比我和简亦凡更可笑的荒诞故事……
第『第二滴泪』032 暧昧还甜别làng费
原来,水怿心当初醉醺醺地拿着祖传钻戒,堵在亚泰凇山湖的车库跟我表白那晚,肖勇旭也等在水若烟的单身公寓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