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了。
视线,自上而下,审慎仔细地巡视着简亦凡袒露的胸膛,良久,凝固在一处。
那个位置……有吻|痕!
我录歌的时候,他在跟别的女人借酒助兴,卿卿我我!
像从天堂坠落到凡尘,一秒成熟。
想笑,面部神经却沉得带不动,冷得很僵硬。
被吓傻的简亦凡,见我从假意撒娇变成真实而冷梆梆的表qíng,心慌加心虚地抓住我的双手:“蜜姐,乖,咱俩回家慢慢玩,才不便宜老肖呢。”
我像没听见简亦凡的话,僵僵起身回座,盯着后视镜里肖勇旭的眼睛,冷冷吐出两个字:“停车。”
显然也慢半拍地看到了自己人鱼线上那颗铁证如山的糙莓,简亦凡后知后觉地“靠”了一声,试图把我往怀里捞:“尹蜜,你听我解释……”
解释?还是编故事?
我一语不发地暗自腹诽,嫌厌地挣开简亦凡,伸手去拉车门:“马上停车!不然我就跳车!”
面对我的威胁,肖勇旭加快了车速。
我索xing边挣扎着闪躲简亦凡,边鱼死网破地摇下车窗,死命来回拽车把手。
简亦凡终于不再抱着我,嚷着让我听他说、听他解释了,收回双臂坐直身子,无奈地做出妥协:“老肖,停车吧,她真敢跳。”
车子一停,我立马钻出去,狂奔在凇城初初入冬深夜的街道。
简亦凡紧随其后,急急地喊着我的名字追上来:“深更半夜的,你一智商停留在十八九岁的傻大妞,要自己任xing地跑到哪去阿?至少让我陪着你,成不成?”
我顿住脚步,回身反手给了简亦凡一耳光,指着他的鼻子,笑得眼泛泪花:“我跑去哪也轮不着你管、用不着你陪!你不用怕我想不开!我不是傻bī!该死的是你!”
简亦凡张嘴想争辩,可“尹蜜”俩字刚出口,我无名指摘下的戒指,就砸到他脸上了。
广告词里那道“绝妙的光芒”,陨落在下过雨夹雪后泥泞半湿的地面,转瞬不见踪影。
看,他的一生一次,多廉价,多讽刺。
我说:“千万别跟我说什么逢场作戏,bī不得已,生活又他妈不是电视剧!想拿几份礼物买心安?你未免想得太美了!”
简亦凡红了眼眶,眸心擢着剧痛,几度yù言又止地颤着唇,最后问了句:“那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连解释都不解释了?
哦,对,我堵住了他所有解释的借口。
我气到发笑:“想让我原谅你?可以!我也出去找个男人,今晚不回家。”
见我转身,简亦凡忙拉起我的手,闭了闭眼睛,艰难嗫喏着嘴角:“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谈合作的时候被设计了,而且什么也没做。除了你,我跟别人……都不行……”
又来了。
这种扬萎的烂借口。
“你当自己是皇帝阿?总有刁民想害你?全世界女的都想睡你?”我大力甩开简亦凡,眼中闪过讥诮,“放心,我也只是单纯找个男人,让他在我肚皮上种颗糙莓,什么也不做,完事就回家。”
说完,我扭身就走。
“别犯傻糟践自己!”简亦凡虚qíng假意地从背后紧紧抱住我。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听不出我在赌气,听不出我希望这不是真的,听不出我需要更有力的解释和证明。
他居然……以为我真会去找别的男人!
“身体是我自己的!糟践是我乐意的!我今晚就是随便睡条公狗,都不会跟你回家!”
我哈哈大笑着呛他,为了甩开他,做了一件震惊公路的事——直接把羽绒服脱下来,留在他怀里。
附近三三两两路过的车辆和行人全傻了,车里的肖勇旭也呆若木jī。
简亦凡忍无可忍一般,整张脸酝酿着滔天的怒火,气得都发抖了,反倒好像错的人是我。
估计自知理亏,他一臂夹起我的羽绒服,qiáng压着没发作,哄我似地说:“要不你打我一顿?我不在乎人多,也不要脸。你想怎么疯、怎么无理取闹,我都陪你。可不回家,我绝对不允许!”
他凭什么不允许?
他一有媳妇有孩子的大男人,满身酒气地带了颗吻|痕回来,我想讨个说法,怎么就变成了在疯、在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