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我主动给简亦凡发了条短信:“我冷静下来重新认真考虑过你的提议,虽然我释怀不了你和唐蕊的关系,但我必须救郑俊翊。如果只有不离婚,你才肯帮他,我愿意明天正式宣布补办婚礼的时间。可以的话,我想在慈善晚宴开始前,见他一面。”
我这样做,不是认为郑俊翊吸Du没错,而是因为一切已经梳理得很清晰了。
郑俊翊为我伤过人,替简亦凡顶过罪,我们欠他的,远比我想象的多得多。
眼下没法帮郑俊翊跟尹爸爸相认,回应不了他同等分量的爱,我唯一能做的,只剩保住他的事业。
而简亦凡说了,我不愿意给他当媳妇,有的是人愿意。万一简亦凡放弃我,就没人帮郑俊翊了。虽说郑俊翊是他的亲弟弟,可郑俊翊也是他的qíng敌,是简瞳的眼中钉ròu中刺。
相比救郑俊翊,简亦凡坐视不管的理由更多。
蜷起双腿,抱住膝盖,我在黑暗里侧目望着窗外弯弯的月亮,苦等简亦凡的回复。
其实,我特怕简亦凡会赌气反悔,说那种“昨天我给你机会你不要,今天你求我晚了”的话。
我俩的个xing都太qiáng,耐心都不足,不可能静候心爱的人慢慢成熟、获得力量,一点小风小làng,就够我们借题发挥,厮杀得你死我活。
起初,我只是想着没时间了,距离慈善晚宴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很着急。
但半小时后,我开始逐渐变得焦躁。
一遍遍打给简亦凡,他都不接,我于是语无伦次地展开短信轰炸。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我只等你十分钟,你再不回来就永远不用回来了!”
“九分钟。”
“八分钟。”
“七分钟。”
当时数着时间催简亦凡的我真不知道,镇定剂注she过量和长期服用安眠药、止痛药,会激发人体内潜藏的愤怒、bào躁、抑郁和焦虑。
简亦凡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我莫名的心烦,甚至渐渐忘记了急着见他的初衷,全部心神都转移到了其它无关紧要的地方——
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为什么没接康康回家?
他会不会带康康在医院陪唐蕊?
一想到我在家急得直哭,简亦凡却在守护那位癌症糙莓小公主,我就呼吸急促,心跳紊乱,想大喊大叫,想杀去医院泼妇一样揪出简亦凡。
但不知是害怕看到他和唐蕊相亲相爱的画面,还是害怕他带康康回家的时候我不在,我出门后又折回来了。
哪想先前走得急,手机钥匙都忘了拿,我被锁在屋外,联系不上任何人。
脑子一团乱麻、心里火烧火燎,我没穿外套都不觉得冷,在门口乱蹦乱跳乱跺脚,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嘴里满是各种骂娘的花样粗口。
后来气到受不了,我不知打哪来了股力气,连着踹翻了门口的两个巨型垃圾桶,活脱脱一失心疯。
撞门、踹门、砸门……通通无以泄愤。
我最后捡起一块砖头,准备砸窗户,却砸到了迎面驶来减慢车速的黑色捷豹。
“哐”的一声,捷豹保险杠被砸出个坑。
随着刺耳的急刹车响起,捷豹侧面的车窗迅速降下,简亦凡探出头挥着拳朝我嚷嚷:“尹蜜,你他妈疯了?”
我声嘶力竭、青筋突爆地吼了回去:“我就是疯了!被你bī的!如果你没瞒着我郑俊翊是你亲弟弟的事,老实告诉我郑俊翊为我做过的牺牲和付出,让我知道他吸Du,我就不可能答应跟你联手对付水怿心,我就可以留在身边帮他戒掉Du瘾,他绝对不会沦落成现在这样!”
“收起你那份马后pào的圣母心吧,现在想救他,你必须乖乖留在我身边。”简亦凡冷笑着跳下车,重重摔上车门,恶狠狠地把我拽进了屋。
他站在玄关外锁门开灯,我踉跄着被甩进了玄关里。
我们隔着三步不到的距离。
后反劲儿地,我开始感觉冷,浑身直哆嗦。
可就算垂头抱紧双臂来回搓也无法取暖,我依旧不忘怒火攻心地呛简亦凡:“我马后pào还不是拜你所赐?反正你有唐蕊了,这个婚离掉最好!我再也不会求你!救不了郑俊翊,我等他出狱!斗不过水怿心,我自认倒霉!康康长大了要是恨我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没能给他一个好爹,我gān脆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