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解释我越不安。
没发烧,没受伤,没原因的昏迷,除了邪门歪道,我还能往哪想?
无心深究,我抓着康康的小手,一眼也不敢眨,生怕错过康康苏醒的第一眼,更怕稍一闭眼便是永别。
说来可笑,昨晚的跨年夜,我甚至没听新年钟声,就在简亦凡醉醺醺地软硬兼施下,和他没羞没臊地苟且在了一起。
今天,新年第一天,我和简亦凡又是在医院过的。
这他妈叫什么新年阿?
一月二号,天色蒙蒙发亮的时候,我滑稽地这样想着,感觉睡意一波波涌上来,眼皮嚣张地抖动。
我屏住呼吸,一手握着康康的手,一手掐着大腿,qiáng撑着不想入睡,但眼皮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竟还是不知不觉靠在简亦凡肩头难得地入了睡。
再次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被挪到了沙发chuáng上,身上盖着毛毯和简亦凡的羽绒服,手边还有一碗鲜美的白粥。
暗骂着自己没心没肺,在这种时候还能睡着,我心急如焚地跳下chuáng,准备奔向康康相距几步的病chuáng,房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来的人……居然是简瞳!
我忙着守康康,没空找她兴师问罪,她却找上门了。
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我顿住脚步,咬牙切齿地凝着她,视线带满恨意。
她的脸上,依然没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整个人气质高雅,气场qiáng大。
站定在我面前,她撂下大包小包的高档补品,竟出乎预料地弯腰给我鞠了个躬,还说了声:“蜜蜜,是妈对不起你……”
我笑到泪意盎然:“对不起我什么?是收买水怿心接近我?还是杀死我没出世的孩子?又或者……是串通你给简亦凡雇的女朋友撞康康、联合唐蕊想方设法拆散我们一家三口?”
简瞳抬头,苦口婆心地解释:“妈承认,收买水怿心是我不对。但你相信妈,那时候妈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是水怿心自告奋勇说他喜欢你要追你。妈希望你和小凡都能好,就帮着他了,但我没想到他会给你下药。”
“没想到?”我眸心泛泪地翻了个白眼,“恐怕你真没想到的,是你qíng敌的女儿,居然被下药还睡了你儿子吧?”
“不是这样!”简瞳心急地抓住了我的手,“因为,当年你爸天天出去找一个很像你妈的小姐,还被那小姐设计怀了郑俊翊,我没法不怀疑你和小凡有血缘关系。毕竟,原本你爸对你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就偏心,你自己也感觉得到。无论如何,我是一手拉扯你长大的人,真要伤害你,我怎么舍得?”
原来,简亦凡说的亲姐弟,只是简瞳自以为的一个误会?
为了一个误会,她几次三番找不同的人qiángJ我、害我流产、骑车撞康康?
我哭笑不得:“呵,你舍不得?你舍不得……会在还不确定我和简亦凡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纵容水怿心给我下药?”
简瞳叹着气也快哭了:“是你爸当初跟我赌气阿!我不过失口指责了一句,他心里留着你妈不gān净、身子嫖过小姐不gān净,他就回了一句你也是他生的,还亲手涂掉了你和你亲生父亲的亲子鉴定。我怀疑了那么多年不敢也不愿相信的事,被他亲口承认,我怎么可能不跟他离婚,怎么可能放任你和小凡姐弟乱仑?”
“所以,这就是你花钱雇那么多人伤害我和康康的理由?这就是你找唐蕊跟我摊牌bī我走的借口?”我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和着鼻涕渗进嘴里,又苦又咸。
这是我叫了二十年妈的人阿!
哪怕明知道,她这些年无论多宠着我、惯着我,其实都依然会暗地里吃我妈的醋,我也从没想过,她会对我做出这些事。
哪怕早已揣度怀疑过无数次,如今听她亲口承认,我还是觉着心像被扔进绞ròu机里一样疼。
甚至,我开始想,简亦凡瞒着我简瞳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是怕我面对全部血淋淋的真相受不了。
“妈没有。妈也是被唐蕊利用了。”简瞳望着我,拼命摇头,“妈早就想告诉你,你中枪后被唐蕊打了很多镇静剂……”
“谁让你来医院的?不是说过断绝母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么?”
破门而入的简亦凡,端起粥碗就冲简瞳后脑勺泼过去了,手里的各种化验单跟天女散花似地,扬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