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肖勇旭在警方确认尸块身份以后,问癫痫发作醒来的我,是不是雇凶杀了他弟弟,说明他是以为我从简亦凡那得知了他弟弟的逃跑计划,才会雇人行凶。
所以,肖勇旭的愤怒和失控,不是被简亦凡揭穿所致,而是纯粹和范映雪一样恨我。
所以,简亦凡说知道凶手是谁,说会保护我,是已然料到了范映雪会报复我们一家。
九号范映雪放火的时候,简亦凡不抢她的作案工具,反而要和我死在一起,不仅是为了逃避阻隔我们相爱如初的天堑,更是为了偿命赎罪。
他……可能……真的为我杀了人!
“住手!小雪,我还活着!死的是我哥!你别轻举妄动!”
随着一声厉喝,一记漂亮的回旋踢,踹飞了范映雪手中的电锯。
摔了个狗吃屎的肖勇旭,迅速爬起,小心翼翼地摊开双手,一边证明自己没有敌意,一边骗取范映雪的信任:“我只有冒充我哥,才能不坐牢,才能带你跟咱们的孩子离开凇城。”
范映雪自然不信,嘲讽地指着肖勇旭下巴新添的刀疤,笑:“你还真下得去手毁自己的脸,可我没那么好骗,大明不会知道这座工厂的地下通道。”
“我是为了救你才骗简亦凡的。只有用我哥的身份,我才能套出地下通道在哪,跟他兵分两路带你走。”肖勇旭站在原地,表qíng诚恳,“我骗他,如果你不开门,我就走地下通道哄你放过尹蜜。你想想,要是我哥,会不带警察自己来见你么?”
我一个旁观者都快信了,范映雪却依然不信。
她耷拉着脑袋,“咯咯咯”笑了几声,笑得我脊背嗖嗖渗着寒意。
我特怕肖勇旭继续攻击癫狂bào走的范映雪,我不知道范映雪除了电锯,还有没有藏着其它武器。
范映雪不肯开门,如果肖勇旭也被制服,就没人能救我和康康了。
自己死我真不怕,我怕的是康康有危险。
幸好,肖勇旭没有贸然行动。
良久,范映雪抬起头,望向肖勇旭,一双杏眼笑得弯起来,无比甜美。
可惜,表面越甜美的东西,越致命。就像漂亮的蘑菇,都有毒。
范映雪像个沉迷游戏的孩子,伸手朝我一点,言简意赅地对肖勇旭说:“想证明你是大明,就杀了她。我要大明做什么,他都会做。”
肖勇旭不知所措的当口,我在范映雪身后重重点了两下头,瞄了眼地上呱噪的电锯。
这点默契,我们还是有的。
肖勇旭当即点头应下,瞅着地上狂刷存在感的电锯,问:“用这个行么?毕竟,我哥就是这么被弄死的。”
“当然可以。我的东西,就是大明的阿。”范映雪依旧甜甜地笑着,弯腰捡起还在不停旋转的电锯,一步一步走向肖勇旭。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万一范映雪压根没傻,只是将计就计,拿着电锯扑向肖勇旭,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多亏范映雪没有。
她只是痴痴地笑着把电锯递到肖勇旭手里,空dòng失焦的眸心写满了殷切的期盼:“去吧,把她切成一万段。我喜欢看血溅出来的样子,跟玫瑰花似地,多美阿。”
听到范映雪痴傻反常的言论,看到肖勇旭面色凝重地向我步近,我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肖勇旭接过电锯那一刻,眼神里迸发的兴奋绝不是装出来的。
本身人人都有渴望杀戮的本能,和食yù、Xyù一样,一旦激发,潜力无穷,yù罢不能。
更何况肖勇旭怀疑我害死了他弟弟,也许还恨着我。
我没法不怕,却唯有一搏。
认命地再度闭起眼睛,我听着电锯慢慢靠近。
直到耳边火花带出滋滋啦啦的声响,我终于松了口气。
我手心捏着的一把汗,除了怕肖勇旭弄死我,更怕他和我达不到这种程度的默契。
没错,看过《电锯惊魂》的都知道——
用锯条去锯锁链。如果能够锯断,说明锯条比锁链硬度大,致命武器在我们手上,胜负已分。如果锯不断,说明锁链比锯条硬度大,理论上可以把锯齿磨光,qíng况好的话,没准还能把锯条崩断,到时以肖勇旭一个大男人的身手,摆平范映雪拿到锁住铁链的钥匙,救出我和康康,应该绰绰有余。
“肖勇旭,你为什么要骗我?”范映雪兀自嗤笑:“多亏他早就料到了你会和简亦凡演这么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