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我突然想到……
我发高烧被肖勇旭捡回家那天,水若烟跟我说过:我被堕掉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他肯为我离婚就不错了。
我和康康遭到范映雪的绑架后,简亦凡对肖勇旭说过:你该做的,是向警方提供线索,而不是怕你的烟儿发现自己和亲哥搞出了孩子,什么都不跟警察说。
这两句自相矛盾的话,无疑说明……水若烟知道她的孩子是她哥的,肖勇旭却不知道水若烟知道!
警惕感蓦地冒出来,我甩开水若烟,语气不善:“你怎么进来的?这不是要会员卡么?而且你怎么知道简亦凡去见孔茜了、怎么知道我在这、又怎么知道你哥和孔茜女儿的事?是简亦凡、你姐、还是你哥告诉你的?”
面对我机关枪似地一连串bī问,水若烟脸色“唰”地变了,眼里泛着格外委屈的泪花。
颤了半天唇,她才艰难地重新鼓起勇气出声:“你不信我没关系,等你回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先跟我把衣服换了,我出去替你引开狗仔,你从后门走。”
没想到她被揭穿还愿意救我,我愣了一下。
她却关上隔间的门,很快把自己tuo得jīng|光。
深知无论如何也要快马加鞭出去找简亦凡,以免他被孔茜荼毒,我懒得再计较水若烟的谎言,立即换装,和她兵分两路离开酒吧。
凌晨的凇城,依然笼罩在漆黑的浓雾中。
我摁动车钥匙,一路循声追光找到自己的车位,抬手刚要拉车门,脚边兀地踢到一团湿漉漉的东西。
垂眸晃眼瞥见一只惨白的手,我瞬间惊叫着连连后退。
那只不知是人是鬼的手,继续不断痉|挛着,混乱地呢喃呻|吟,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过,我隐约听出了这把熟悉的嗓音。
借着灯光,我终于看见车轱辘旁醉倒的,不是鬼,而是人,还是刚见面不久的熟人。
郑俊翊láng狈不堪地打着滚,满头大汗,下巴上稀疏的青涩胡茬,像转眼老了好几岁。
从没见过这阵仗,我赶紧蹲下去问:“你怎么了?”
“别管我。”郑俊翊浑身哆嗦,表qíng异常焦虑,一个劲儿地推我,“你快走吧,我搞不好真会对你下手……”
我当然不信他这种时候还有力气对我怎么样,只问他:“你是刚xi过又上隐了,还是被下了yao?”
郑俊翊颓唐地摇头:“没有……都没有……你走吧……”
对!
先前在包房里,绑着输液带的郑俊翊被我拉走了,他回去以后可能压根没再碰那玩意!
我急得嗓子直冒烟:“所以你是被下yao了?我带你去医院打针!”
“不行。这样就中计了。”
郑俊翊仓皇地拉着我的手,定定地看了我好几眼,破釜沉舟地说:“水幼清是因为我今天不肯复xi,才趁我上隐,把我丢到你这。她要试探我对你还有没有感qíng,也希望你被媒体拍到,让你和简亦凡难堪。”
听到郑俊翊此刻还在为我着想,我又感动又着急,都快哭了:“被拍到也无所谓,你的命要紧。只要你不拒绝我和简亦凡帮忙,我们愿意陪你重新戒掉……”
“我说了不行阿!彻底戒掉……我就没法留在水幼清身边!”
“你非要留在她身边gān嘛阿?”
“……为了爱。”
郑俊翊枕在我腿上,语气严肃:“其实我在看守所想得更多的人,不是你,是她。说我犯贱也好,犯傻也罢,毕竟我在她身边五六年了,不可能没感qíng。至于你,就只是对偶像的幻想和错觉罢了。你走吧,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了。”
——郑俊翊对你,纯粹是想象和迷恋造成的错觉,他真正离不开的,是我。
在洛杉矶,水幼清打给郑俊翊却被我无意接听的那通电话,霎时在我胸中涌出一股无比愤怒和无奈的难过。
我一直以为,郑俊翊把我看得特别重要,我是唯一能让他走出yīn霾的人。
我忘了,他曾被水幼清以爱为名绑架过,他们有过一段惊世骇俗的过去。
他终归能轻而易举地从对我的感qíng里抽|身,或许自始至终,水幼清才是他唯一的心头好。
我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自作主张地妄想担负起郑俊翊的人生,一次次被简亦凡误会,险些失之jiāo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