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恨我么?
还是会慢慢猜透,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须暂时违心地假意背叛自己真正的感qíng?
我正胡思乱想盛着饭,一副臂膀突然从身后缠上来搂住了我。
换好衣服、洗好澡的郑俊翊,措手不及地倾身到我耳际,温软地说:“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试着喜欢我。”
“跟女朋友客气什么?”
我心一跳,láng狈地转身落座,噼里啪啦地往嘴里扒拉饭菜。
郑俊翊坐到我对面,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不声不响地捡起筷子吃饭。
看来我的招数似乎奏效了,郑俊翊愿意开始回到从前正常的人生轨道,而不是像脱缰的疯马,一泻千里。
饭吃到一半,他甚至主动问我:“如果简亦凡愿意继续给你办全国巡回演唱会,我可以做你演唱会的音乐总监么?”
他不提我都快忘了演唱会这茬了。
最近满脑子都是水怿心狠戾的yīn谋报复,康康和简亦凡岌岌可危的处境,我哪有闲心想什么演唱会?
我苦笑着吸了吸鼻子:“你认为简亦凡会让演唱会如期举行么?他不整我就谢天谢地了。估计……被封杀和付巨额赔偿金,我是逃不掉了。”
说到这,我渐渐没了被误解又无从辩驳的辛酸委屈,反而有点堂而皇之的期待和窃喜。
简亦凡整我,说明他还放不下我。
说明等一切风平làng静以后,我还可以回到我们的家。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简直过于风平làng静了!
水怿心没再联系过我。简亦凡也没跟我提离婚的事,开出各种不平等条约故意为难我。就连一心想跟我走的康康,都没借两位老太的手机打给我。
我一会儿琢磨,水怿心怎么会知道我约了水若烟去简亦凡的咖啡厅,安排人给水若烟下药,派水幼清来接;一会儿纳闷,简亦凡怎么会舍得放我住在郑俊翊家;一会儿好奇,康康怎么会不吵不闹不找我……
既担心水幼清游说失败、水怿心和水若烟憋着新的计划,又害怕康康和简亦凡彻底放弃我,我惶惶不可终日。
郑俊翊却充满了重拾生活的热qíng,整天拉着我搞创作。
一星期后的下午,我埋在堆积如山的曲谱里,故技重施,恍惚地感叹:“这样的时光离我太遥远,我需要时间适应。”
似乎习惯了我找类似的借口,吐露无心工作的潜台词,郑俊翊笑:“这才叫残酷的生活阿。”
我嘿嘿冷笑:“我的生活还不够残酷么?”
见我压根坐不住,郑俊翊无奈地勾勾手指。
傻乎乎地以为他又要唐僧附体般长篇大论地劝我安心写歌,我刚要开口服软。
他的脸忽然迅速凑近,嘴唇贴上我的嘴角,带着冬日午后阳光乍暖还寒的温度。
心跳刹那骤停。
有一瞬间,眼睁睁看着郑俊翊闭上的眼睛,我差点又以为眼前的人是简亦凡,但朝夕相伴二十年的气息不一样。
下意识地,我推开了郑俊翊,桌上的曲谱散乱翻飞,落了一地。
郑俊翊还处在惊愕之中,我手忙脚乱地蹲下身收拾残局,不敢看郑俊翊的表qíng。
救命稻糙般,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我本能地想起,自己初初住进郑俊翊家的某个夜晚,简亦凡也曾拎着宵夜来查岗,目睹我被扯掉半截衣袖、浑身被啤酒淋湿的láng狈相,吃醋地口不择言。
他终于来找我了么?
几乎一眼都没看郑俊翊,我满怀期待地冲下楼开了门,门外却不是那抹我心心念念的身影。
第『第四滴泪』021 当爱沦成死亡时
来人虽不是简亦凡,却传承了简亦凡的bào力,劈头盖脸就给了我一耳光,扇得我头昏眼花。
在我眼看要人仰马翻地向后摔倒下去以前,肖勇旭揪住了我的衣领,恶狠狠地咬着牙问:“你凭什么把烟儿还给水怿心?”
我满心愧疚,但解释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变成了yīn阳怪气的嘲讽:“你既然看了咖啡厅的监控,就该知道你的烟儿都对我做过什么。我把她还给水怿心还算好的,没弄死她你都该谢谢我。”
肖勇旭皱眉:“就算……就算烟儿有错,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哈哈大笑:“好处就是你们都会死,而我和郑俊翊会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