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选择了姑且息事宁人,不再反驳,翻身背对简亦凡,躲开他同样沾满我香水味的胸膛。
身后简亦凡深吸了口气,忽然开口:“今天,你很不对劲。好像……一点都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真相的。”
我刚要开口告诉简亦凡我跟踪他的事,还有在水怿心公寓发生的一切。
简亦凡却在我肩头轻|蹭着,说:“算了。不重要。总之,今晚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有点害怕简亦凡知道我暗中跟踪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bào行,或者为了保护简妈妈对我怎么样,我正犹疑纠结着,陷入沉默。
简亦凡突然沙着嗓子,最后又补了句:“还有……对不起。”
顿时,我哽咽地失了声。
从小到大,没人能听到简亦凡说出这三个字。
无论他是为范映雪还是简妈妈道歉,这三个字,都远比“我爱你”来得更有分量。
有了这三个字,不管未来多艰险,只要他爱康康,只要他肯为了康康,不再放开我的手,跟我共同承担和面对,我都甘愿毫无保留地摒弃心中芥蒂,陪他一起走下去。
一觉醒来,已是翌日清晨。
面对空了一半的chuáng,我猜简亦凡肯定是心急去硬bī康康认他了。qiáng忍排山倒海袭来的阵阵酸痛,我步步如刀割地匆匆下楼,发现康康果然不在房里。
调转脚步再下一层,找到厨房,玻璃拉门关着,简亦凡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站在康康面前。
以为是康康不肯认他,他连菜刀都拎出来了,我立马伸手去拉门,可门却被从里面被反锁住了。
没等我开口发声,背对我挡住康康视线的简亦凡,蹲丅身问:“康康,你妈没教过你不能玩刀么?”
康康委屈满满地小声说:“蜜蜜当然有教过,所以……我才趁蜜蜜睡觉……”
“别怕,我不打你。”简亦凡撂下菜刀,语气严肃,“告诉我,拿刀要去哪?”
“我、我要回家杀了爸爸!”康康义愤填膺地带着哭腔挥拳控诉:“爸爸变坏了,天天跟孔娇的妈妈亲亲抱抱,又用电脑偷听蜜蜜,我想悄悄打电话告诉蜜蜜,他发现以后,就扎针让我睡觉……”
原来如此。
简亦凡锁门是怕康康乱跑,刀也是康康自己拿的。
康康昨晚睡得那么沉,是因为水怿心给他打了针!
心头上火,生怕简亦凡跟康康灌输那套不讲道理的野|蛮生存法则,我正想敲门唤起康康的注意。
没想到简亦凡居然只是咬着牙耐心地教导康康:“那也不能杀掉他,杀人是犯法的。这样,我帮你和你妈报仇,你认我当爸爸,好不好?”
谢天谢地,简亦凡还知道,不能直接bī康康接受他才是爸爸的真相。
终于松了口气,我轻抚着胸口,却听见康康哽咽含笑的声音里,藏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忧伤:“简叔叔,谢谢你。其实,我早就不讨厌你了,也明白你对我和蜜蜜好。虽然我想要你当爸爸,可蜜蜜跟你在一起不幸胡,我不想蜜蜜不幸胡……”
字字化刀,又深又重地劈进心坎,我几yù落泪地奋力砸门:“康康,现在不一样了,以后简叔叔就是你爸爸。”
被惊动的父子俩齐齐望过来,康康满脸事迹败露的局促不安,简亦凡却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特别的神采,熠熠生辉的眼眸,堪比窗外流金铄石的晨光。
他比康康还孩子气地扭过头,得意地告诉康康:“听到了?你妈以后会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就是你爸爸。”
康康依旧不敢相信,脚步蹒跚地趴在玻璃门上,仰脸跟我确认:“真的么?”
我心qíng复杂地点点头。
康康却谨慎得要命,转而不断问简亦凡:“那……你还会去幼儿园接我、送我么?我也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叫你爸爸,不是只有在家才能叫?你也会陪我和蜜蜜一起去医院、看电影、吃大餐、出去玩?”
即使这些水怿心从未满足的微小心愿,都在简亦凡捣蒜般的点头中被应允,康康始终不放心:“蜜蜜,你们真的没有骗我吧?”
除了跟简亦凡一样,继续点头,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取得康康的信任。
“行了。没人骗你。”简亦凡打开门锁,把康康抱进怀里,摸着康康的脑袋,安抚康康,“你跟我上楼换衣服,让你妈收拾收拾,等会儿咱仨出门逛街,下午给你爷爷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