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仍旧qíng绪高涨地拍着小手高呼:“吻别!吻别!”
láng狈不堪地瞅了眼简亦凡,我想等他给我个台阶下。
而他居然探过脸,阖眸等着,微微弯曲的唇线,隐含笑意,像在配合康康,无声地催促。
——让我有机会从头开始,试着做一个好老公,好爸爸。
简亦凡昨晚的话,猛跳出来刮破了耳膜,我心跳加速地踮起脚尖,准备糙糙结束康康要求的吻别,不料简亦凡出其不意地垂下了头。
本该落到脸颊的浅吻,深深印在了简亦凡的嘴角。
心跳的节奏越发紊乱,我忘了该叮咛康康的话,更忘了还没解决简亦凡和简瞳的内部矛盾,抓起背包,仓皇转身,落荒而逃。
跑出病房,身后康康不断拔高的稚嫩嗓音,依然紧追着我:“蜜蜜你放心!我会听爸爸的话!你好好过假期!”
等到脚步慌乱急促地抵达妇产科,我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仿佛上一秒还身在天堂,下一秒就坠落凡尘。
尤其是,举步进入诊室后,发现我的主治医师不在,只有一位年轻的huáng毛男医生。
对于男医生的发色和xing别极为抵触,我坐下去,冷着脸淡淡地问:“宋主任呢?还没来上班么?”
huáng毛医生给我倒了杯水:“宋主任儿媳突然病了,我今天替她当班,你的qíng况她都跟我说了,想做羊水穿刺是吧?”
其实挺纳闷病历上没照片,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的。
但想着今天反正不做人流,宋主任不在也一样,其它问题可以有空再来咨询,我点点头,喝了口水:“嗯。主要是想再多拿点保胎药和营养药,然后拍个片子检查下胎儿的发育qíng况。”
医院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水都散发着消毒水辛辣刺激的苦味,喝得我满嘴发麻,胃里一抽一抽地恶心。
huáng毛医生笑了笑:“这样阿,等会儿B超探查穿刺点的时候,你就能看着孩子了。”
我完全愕然:“马上就可以做么?我不足月,到今天才勉勉qiángqiáng孕期够八周,羊水量应该不到五十毫升。而且,宋主任早上打电话还不建议我做的。”
“宋主任年纪大了,老思想,羊水穿刺没那么大风险。”
huáng毛医生越解释,我越狐疑:“谢谢你,还是算了,改天我再来找宋主任吧。”
背包站起来,可能没吃早餐的关系,我低血糖又犯了,迷糊得腿直发软。扶着椅子站稳,我如常地静候眼前的星星点点散去。
不料,诊室的帘幕突然被掀开,蹿出一道高大的红毛人影,闪入我模糊发白的视野,有尖锐的物体,顶向我的后腰。
“有文化的人就是难缠!还骗她做什么羊水穿刺?直接动手得了!雇主只给咱们两小时用这间诊室!”
我心内大惊,影影绰绰瞥见帘幕背后的看诊chuáng上,宋主任被五花大绑、拿黑胶布粘着嘴,脖子上有浅淡的血痕。
紧接着,腰后传来一阵钝重的隐痛,微凉的刀刃,割破了衣料,有湿热的液体缓慢渗出。
如若我惊慌失措地尖叫呼救,这把刀无疑会刺穿我的身体。
僵硬得无法动弹,我想跟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粗壮男人谈条件,开口却连呼吸都无比困难。
“我就是知道时间紧、她又难缠,才直接给她喝了麻醉药阿。起效忒慢,还没晕。”huáng毛抬手拍拍我的脸,命令红毛:“快给她扎一针吧。”
眼看话落,针头径直bī向了静脉,我背椎满是冷汗,努力镇定自若地开口:“你们的雇主出多少钱?我出五倍,放过我。你们可以给我老公打电话,他绝对会马上给钱。”
“当我们道上混的都见钱眼开呢?我们有规矩!”红毛踹了我屁股一脚。
针头,紧随其后扎进臂弯。
小腹,骤然袭来一阵痛楚。
我被重重摔在看诊chuáng上,和宋主任调换了位置。
全程,我不想配合也没办法,连挣扎尖叫都没有力气。
只能无力地眼睁睁看着,huáng毛扯开宋主任嘴上的胶布:“现在轮到你动手了。我们只会打打麻药,堕胎手术这种事……”
“滚出去!”宋主任汗颜地怒吼:“我绝对不会帮你们做违背职业道德的事!你们不了解她的状况!会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