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溯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就是废话,那小子连命都不要,冲到非洲那种吃人的地方去救人,不是认定了她,又能是什么。
就像夜溟自己说的,宋安宁就是他的命。
一想起当时夜溟为了救她不顾一切的样子,再想起宋安宁到现在还事不关己地在国安局上班,炎溯的心里就有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他看向宋安宁冷清的面容,冷着脸,道:“宋安宁,你根本不配让他爱你。”
说完,炎溯提起脚步,往屋内走去。
而炎溯这句话,也在那一瞬间,猝不及防地往宋安宁的心头扎了上去,让她停在了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安宁,你根本不配让他爱你……
这句话,在宋安宁的心头重复了好几遍,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是,她早就知道自己不配让他爱,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比她值得。
她深吸了一口气,提步往屋内走去。
老管家赵叔就站在楼梯口,宋安宁之前见过他一次。
此时,赵叔的脸上,俨然没有了当日的友善,眼底满是敌意。
宋安宁对他点了点头,提步往楼上走去,炎溯就站在门口等着她。
“进去看看他吧,他昏迷了快十天了。”
“他怎么了?”
宋安宁看着炎溯,表qíng里带着几分难过和乞求。
“在非洲感染了一种未知的病毒,那天回来之后,就开始发高烧,之后陷入昏迷,偶尔还会清醒,不到半个小时又会昏睡过去。”
炎溯的话,无疑又一次在宋安宁的心头,狠狠剐了几刀。
她一直以为他是不愿意见她,才在这段时间从未露面过,原来&……原来是因为去救她而感染了未知的病毒。
推开门走进去,看着躺在chuáng上,面无血色,手上扎着针,cha满各种仪器的夜溟,宋安宁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用力捂住唇,才不让自己露出来,心疼,内疚,自责,难过,各种复杂的qíng绪,在此时在她的心里剧烈冲击着。
“我找了几个生物学专家研究了他的血液,这种病毒会侵蚀人的大脑,最后导致脑死亡,如果不早点研究出治疗这种病毒的特效药的话,大哥怕是醒不过来了。”
炎溯的目光,朝宋安宁压抑着痛苦的脸上,看了过去,道:“你在这里陪陪他吧,他的意志力很qiáng,或许听到你的声音,能醒过来。”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自嘲地笑了起来,“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让夜溟跟你扯上关系,可偏偏,除了你,没有人能调动他的意志。”
宋安宁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走到夜溟身边,每看他一眼,她都觉得心脏又被剐了一遍。
第一次见这个无坚不摧的男人,现在这般羸弱地躺在自己面前,连最基本的反抗能力都没有。
她以为,他是永远屹立不倒的,可却因为她,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手指,轻轻拂过他绑着绷带的手臂,这里当日在救她的身后,挨了一子弹,一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她的眼眶又忍不住热了一大圈。
明明早就清楚不该再跟他牵扯,可却每一次都牵扯不断。
手指,qíng不自禁地抚上夜溟的脸颊,那里的伤口,已经好了,没有疤痕,还是那样的俊美绝伦,可却看得宋安宁心脏绞着疼。
“我说过,我会害死你的,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滚烫的液体,落在夜溟的脸上,让他原本平静的俊颜,微微皱了一下。
炎溯站在原地,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有时候在想,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夜溟为她做到了这样的程度,她就不能为了夜溟自私一回,不要再想着她的国家了?
他一直在想,宋安宁这个女人对夜溟到底有多少真心,亦或是,她每一次的接近,都像最初的目的一样,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炎溯盯着她看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转身悄然从夜溟的房间里离开了。
宋安宁的手,颤抖着握住夜溟的手臂,滚烫的体温,犹如一个火炉,烫得宋安宁不敢去碰。
她微微倾身,俯身伏在夜溟的耳边,低声唤道:“夜溟,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夜溟……”
chuáng上的人,平静得没有半点反应。
一想到他以后脑死亡,会永远地离开自己,宋安宁的心里头,便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一般,疼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