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又给你下任务了?”
“不是,这回真不是。”肖扬竖起三根手指,“我是觉得遇见合适的试一试也不错。”
两人聊了十分钟。
肖烈莫名其妙又问了一遍,“你那边没事吧?”
“我?我没事啊!”他硬撑着撒谎。
“哦,有什么困难跟哥说。”
肖烈从没与他这般讲话,他挺不适应。
兄弟俩虽说不是亲生的,但人与人时间久了,总会有些奇妙的时刻。就比如此时,肖烈心里总感觉有点什么事。
“奇怪。”
“什么奇怪?”
电话里安安静静。肖烈正在挠眉毛,被一股莫名qíng绪驱使,连着皱眉,心里不安。
“没事了,我先挂了。”
许是昨晚喝多了酒,一夜没睡的缘故,肖烈感觉很累,胸口也闷得慌。
讲完电话他就去补觉了,他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见那个红薯摊,梦见那个女人。他张口叫妈,女人没答应他,推着车就跑了。
肖烈去追,发现自己是八岁身躯,跑不过她。
他大喊:“妈!妈!”
那个女人头也没回。
就算在梦里,也不能跟他拥抱,甚至说上几句话,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再后来,他梦见了静荷。
她只是对他笑,一点也没有恨他的样子,对他笑完了就走了。
睁开眼睛时,他睡在自己的chuáng上。被子里很暖。
有个人影在窗前晃动,仔细看清楚,那是卫澜。
她穿着他的白衬衫,正在摆放早餐。
肖烈被烈酒搞得头痛不堪,好像被人扒了一层皮。
“醒了?”
她扎着马尾,额头有细细的绒发。
“昨晚你和郑峻喝大了,郑峻现在还没醒呢,半夜吐了好几回!”
肖烈爬起来下chuáng。
“刷刷牙就来吃饭吧,要凉了。”
肖烈在她的催促声中进了浴室。
冷水扑脸,清醒了。镜子里的他盯着他看,像另一个人。他想起自己八岁时的样子,想起那个不肯认他的妈妈,想起门外这个与他倒数过日子的女人。
“肖烈,你还好么?”卫澜在敲门。
肖烈看着自己,“很好。”
门口静了一会儿,“出来吃饭吧,凉了。”
“来了。”
卫澜一直等在门口。还以为她等着用厕所,但她只对他微笑,“早。”
媚眼一双,万种风qíng。到了这种时刻,她还能保持风度。
他大醉一场,一夜无眠。倒显得像个失恋的qíng种。
qíng种就qíng种吧,也没什么丢人的。
“我和张婶儿大早上出去挖菜给你吃,够意思吧?”
她分给他一双筷子坐下来,“吃吧。”
他那番表白,至今没有个回应。
“昨晚什么事这么高兴,喝成那个样子?”
“高兴?那是失恋的狂欢。”
卫澜瞧他一眼,没言语,吃饭。
“以后不要这样了,喝酒本来就伤身,熬夜更是雪上加霜。”
“你也没睡好?”
“嗯?”
肖烈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的黑眼圈。”
“哦,昨晚……有点失眠。”
“离开我一个晚上就睡不着了,昨晚应该叫上你。”
卫澜埋头吃饭,没接话。
“张婶儿又做了辣白菜,估计是要放坏了。”
“她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我们的事。”
卫澜垂下眼睛,“哦。”
“没关系,我会和她说。”
卫澜筷子搅饭,吃不下,“那……能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再说。”
“谁你都能考虑到,唯独把我落下了,是不是有点过分,嗯?”
卫澜放下筷子,“我吃完了。”
“拿起来。”
“我吃完了。”
“就当陪我,陪我吃顿饭。”
枯坐了一会儿,卫澜拿起筷子。
他说什么,她听什么。他想做什么,她都陪着。看电视、砍木头、做木工、帮他擦汗、帮他按摩、帮他把衣服全都洗了、帮他把花花糙糙浇水、帮他给小huáng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