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让莫颖瞳绝望到心如死灰,更坚定了他去北方的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莫颖瞳就起床收拾东西,等他从卧室出来,发现饭厅里的餐桌上有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早餐。
梁耀系着围裙,正在从电话锅里盛薏米粥。见莫颖瞳出来了,他温声说:“吃点早餐再走吧!你肠胃弱,火车上的饮食你吃不惯,吃了早餐不会饿的那么快。”
他站在那,温和的说着话,窗外晨曦微弱,莫颖瞳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如此偏执的喜欢着他。因为,从很多年前开始,他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后,他就一直站在自己身边,温和的对待自己,如春风似暖阳惹人贪恋、沉迷、痴狂,不断追索着他的温柔。
想到自己就快要离开了,离开眷恋着的他,莫颖瞳突然有些泪目。他强装镇定的坐到饭桌前,默默无声的吃起早餐,梁耀也坐了下来,但是他一口饭也没吃,只是张罗着往莫颖瞳的碗里夹小笼包和煎蛋。莫颖瞳的食量很小,往常吃一碗粥两个包子就饱了,但是今天他把梁耀夹给他的五个小笼包和两个煎蛋都吃了,还把一整碗粥都喝了下去,才放下筷子不吃了。
因为他想到了这是他跟梁耀分别前的最后一次同桌吃饭,吃得多一点,他就能跟梁耀相处的久一点,他贪恋的那份温柔也会留存的久一点。
两人一直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提昨天的事,也不说即将分别的事。梁耀开口提到的只有关于莫颖瞳录取通知书的事。
“等通知书下来后,我给你寄到北方去!”
“好”。莫颖瞳就答应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等莫颖瞳吃完饭后,梁耀换了一身常服,拎着莫颖瞳的行李箱跟他一起去了汽车站。莫颖瞳知道梁耀的性格,他既然决定送自己,肯定会把自己送上火车才离开的,即然这样,莫颖瞳也没有说一些‘我能行,不用你送了’这些矫情的话。
到了火车站候车室,两人依然没什么交流,梁耀见有老奶奶兜售苹果和核桃,他就买了一些核桃给莫颖瞳,买完才后知后觉的说:“我买核桃干嘛?又没有核桃夹。”
莫颖瞳看了他一眼又转开了视线,他知道梁耀看起来很正常,其实根本没从昨天那件事里走出来,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思维也是混乱的,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买核桃给自己。
莫颖瞳确实思维混乱,大脑乱哄哄的一直在回放昨天莫颖瞳亲他的画面。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全是出于本能,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
核桃买错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梁耀想给莫颖瞳打开一个核桃吃,所以他手里一直攥着一颗核桃,看样子是在想弄开核桃的办法,其实一直在出神、发愣、心不在焉。
直到检票了,梁耀还捏着那颗核桃不撒手。候车室广播通知莫颖瞳乘坐的火车班次开始检票了,他才回过神来。惊觉快上车了,自己竟然还没有弄开手里的核桃,他慌忙的把核桃放嘴里咬,嘴张的老大了,劲也使足了,核桃还是一点破损也没有。
莫颖瞳不禁笑了笑,伸手过去说:“给我吧,我自己会想办法打开的。”
梁耀听他这么说,把核桃从嘴里拿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口水,再递到莫颖瞳手上。
那就是一颗很普通的核桃,当梁耀把它递到莫颖瞳手上时,莫颖瞳一厢情愿的把它当成,梁耀送给自己的临别礼物,郑重的接了过来。
梁耀买了一张站台票,过了检票口,把莫颖瞳送到了站台上。火车十分钟之内就进站了,梁耀知道再沉默下去,莫颖瞳就真的走了。
他从昨天开始,就不知道该如何跟莫颖瞳相处,他不敢直视莫颖瞳的眼睛。此时,离别的伤感胜过了他的别扭,他今天第一次看着莫颖瞳说:“你到了北方,要多穿衣服,要好好吃饭……”。
莫颖瞳中断了他的话,自行补充道:“我会注意保暖的,会吃好睡好的,会尽量长胖些的,会多交朋友的,会开朗些的,会多外出走走的,这些我都会做到。我就想知道,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火车的车头渐渐出现在莫颖瞳的视线里,他没有动,站在原地等着梁耀的回答。
然而梁耀却只是说:“火车来了,你赶紧上车吧。”
梁耀的话,彻底毁灭了莫颖瞳最后的期待。他拉着行李箱黯然转身上了去北方的火车,左手紧紧攥着那颗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