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刚才说让他劝劝huáng立柏,说明他已经没有危险了,那更没有让几乎怨恨他的何姨主动给他打电话的动机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被许琮拆穿,对方几乎崩溃的哭了出来,何姨仿佛喘不过来气的说:“小琮,小琮我的好孩子,我求求你别问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回来吧……”
在许琮的印象中,何妈妈是个典型的相夫教子的良家妇女,她个子不高,经历了不少苦难,当年立柏爸爸生意失败颓废的时候,却又能独自撑起一个家,单薄的身体里孕育着巨大的力量,许琮还从来没听过她这么哭,哭的他也慌起来。
“阿姨,您别哭,我马上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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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琮收拾了行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飞机场,被告知今天没有飞机飞往老家后,又用手机查了下,转身又开向火车站,中途想起来严佐清生日的事儿,立刻给卫易去了电话,说明了qíng况。
严佐清和卫易认识许琮七年了,第一次知道他还有这么慌张的时候。
许琮在怕,他怕再也见不到huáng立柏了。
许琮认识了huáng立柏到今天十七年了,而从那个小村庄出来九年,九年他都没回去过一次,从九年前的那天晚上以后他再也没见过huáng立柏。
挤火车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他一身笔挺的西装,身边总有人对他侧目,坐下后就是漫长的十个小时,许琮像是回到了九年前,那个攥着五千块钱闯dàng的十九岁男孩,也是从这列火车离开。
当时他拼着一股劲,以后赚了钱就把huáng立柏从那个封闭的村子里接出来,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那样就没人指责他们是变态。
那时,他可笑的认为他们俩是相爱的……
不,也许他潜意识里知道,huáng立柏对他并非爱,他一厢qíng愿的活在自己许下的承诺,自以为是的告诫自己,huáng立柏在等他。
火车上的男人皱着眉,将手中的电脑包放在桌子上,狭隘bī仄的空间极度不舒服,许琮暗骂了一声,抬起头,锐利的黑眸扫过一gān一直不停打量他的农民工,比对方老板更有气场的模样吓得一帮人再也不敢随便乱看。
许琮的心qíng稍缓。
四年前,也就是他出来的第五个年头,许琮凭着不要命的gān法已经为自己拼得一席之地,他买了房子买了huáng立柏喜欢的车子,定了飞机票要赶往老家的时候,卫易出事了,严佐清平时jīng明能gān一遇到卫易的事就心神大乱,许琮只得延迟回去的日期,卫易被送往医院的时候,他遇到了于驰,huáng立柏的初高中同学兼好哥们,两个人是一个地方的。
于驰在医院做实习医生,他告诉许琮,huáng立柏结婚了,同乡的女孩,长得很漂亮,huáng立柏追了许久才追到的,他刚有个孩子,女宝宝……
许琮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他承认他还是了解huáng立柏的,那小孩儿他看着长大,怎么会不了解。
那段时间他很痛苦,反复睡不着觉,也不去公司,许琮的目标没了,人生都失去色彩没有了意义。老严这时候去给他收尸的时候顺便送了他几句人生jī汤,许琮不至于立马活过来,却慢慢的开始吃饭,工作。
老严说:说不定他就离婚了。
许琮笑了,但是自此,许琮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偏远的乡下。
第2章 第二章
火车到站了,许琮提起行礼箱,在人群中挪动脚步,下了车。
这里是许琮的家乡,许琮太久没回来这里,以至于再次踏上故土,有股和内心不符的陌生感。
这次回来许琮谁也没通知,所以当看到huáng立柏穿着医院病服出现在出口站时,他愣住。
huáng立柏长大了。五官棱角分明,成熟稳重,看到他时,眼神甚至变也没变,似乎他们不是九年没见,而是仅仅分开了九天似的。
许琮拉着行李箱在他身前停住,许琮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盯着huáng立柏的脸看了半响,心跳如雷。一只手伸到他面前,huáng立柏勾了勾嘴角:“好久不见。”
生疏,冷漠。
许琮低下头看着那只手,慢慢覆上去,一触即分。
huáng立柏以前不是这样伤人无形,以前的huáng立柏聪明开朗,尤其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每每做了恨不得人打死他的事,他就会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盯着你,就让人再也生不起气来,许琮说,huáng立柏最娘pào的地方就是这一双眼睛,而每次说完,他都被huáng立柏cao着椅子追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