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尧是重点大学毕业,放弃好好的工作机会,非去挤娱乐圈,混的好他倒也不说什么,可现在混得成天被人指着鼻子骂,还连带父母祖辈都被骂得体无完肤,活脱脱就一败坏门风的。
曾爸一开始就对娱乐圈反感,主要还是因为容意母亲容溪,进了圈,要发展,就离婚,又为了隐藏婚姻事实,连孩子都不认。
那会儿,把一五六岁的小姑娘扔家里,丢几千块钱就觉得尽了义务,孩子病了不知道,知道了一拖再拖,拖不下去了才往医院带,路上被记者围堵,能把生病的小丫头藏后备箱里。
一个母亲能做出这种事,还是母亲吗?根本不配。
她还只是一个例子,身边还另一个,傅容时。容溪儿子,也进了圈,可结果呢?
结果沾毒,为人不齿,现在就是被人提起来都还要唾两口唾沫。
那圈子水深火热,尽是泥沼深潭,好好的人摸爬滚打两年不定污浊成什么样。现在的曾尧处处被黑,喊着滚出娱乐圈,她竟还有脸呆下去。
曾爸越想越觉得还真不如没这忤逆的女儿,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摔筷子。
容意早就发觉,找着机会给曾爸夹了一碗的菜,曾爸瞅一眼向来乖巧的侄女,脸色好了点,问:“马上就要从学校搬出来了,工作找好没?”
容意不擅长撒谎,摇摇头。
曾爸倒没觉得什么不妥,想了想说,“没找好也不着急,让你阿姨帮忙留意,看有没有适合女孩子做的。”
曾妈瞅曾爸一眼,“人一一赚得比你多,别成天拿你那一套往人年轻人身上套,套不进去你还不乐意。”说完往容意碗里夹了个大jī腿,“别理他,成天想着安稳安稳,现在这社会安稳就是慢xing自杀,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做自己喜欢的。”
这话有点意有所指。
曾妈到底是心疼曾尧的,但又怕触曾爸逆鳞,没明说。
……
晚上回家,曾妈塞了好几包吃的,还有给大huáng准备的小鱼gān。
曾尧开车,后座上塞得满满,车子一路开到小区地下停车场,曾尧拿下巴指指后座的东西:“你都拿上去。”
容意扭头瞄一眼,“阿姨给你准备的……”
“控制饮食,这些都是被禁止的。”不等容意说完,曾尧直接打断。
她qíng绪不佳,整个晚上都冷冷淡淡,整个人像是裹着一层霜。
车窗摇下来,曾尧摸出包里的打火机和烟,熟练的点燃一支,吸着。
容意坐车里没急着走,她有点心疼曾尧,就像曾尧心疼她一样。两个人女孩知道彼此心中的秘密,知道求而不得的苦。
“我哥可能真的不回来了,你还要继续等吗?”想了好一会儿,容意才开口。
转头看曾尧,曾尧手中一顿,风灌来,烟头上的火星闪亮,不一会儿就聚了一截烟灰,啪的一下跌落在地上。
这事儿没人知道,除了容意大约就一个曾予。真正说起来傅容时和容意同母异父,他和曾家确实没任何血缘关系。
曾尧喜欢上他,容意并不意外,傅容时那样一个人,沉稳,孤傲,长得好看,又有才华,被人喜欢再正常不过,只是喜欢上他的人未必能得偿所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傅容时比顾谨言更难让人追上。
他孤寞清冷,对在乎的人倾其所有,对不在眼里的人,似乎没有心。
这么多年,曾尧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容意的关系,傅容时甚至根本不会搭理他。
现在顾谨言出现了,他就真的彻底消失无踪。
从去年十月份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再联系不上。
曾尧缓缓吐出个烟圈,没答,反问:“你跟顾谨言怎么样了?”
容意:“……”
什么怎么样了?能怎么样?
见她不答,曾尧偏头看来,弯着唇角,“不都住你家了吗?”
总是绕不开这个人。
容意低头,抿抿唇,悄无声息的有热意爬上脸颊,那晚,那不小心的一个触碰,似乎真的不再是曾经那种无所顾忌纯属胡搅蛮缠的亲友的触碰。
怎么感觉,都带着成年男女的色彩。
她长大了,在他面前再也不是个小女孩了。
在曾尧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容意眨眨眼睛,黑色瞳孔黑又亮的直直望来,“我想,我还是应该讲清楚一次,以前没说,没机会,也不合适,现在不说,等他再走了,就真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