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以分手告终。
贺兰山去阳台上chuī风,夜风chuī动铜锣烧的包装袋,他闻不到别人的味道,只嗅到自己身上清凉的薄荷味。
他突然想起在群众的小声议论中,余鱻上车的背影。
也不能说是落寞,毕竟他背脊挺得那样直。
贺兰山啃着铜锣烧,给余鱻发了条微信:“你说的事qíng我考虑下,能把具体事件告诉我吗?”
余鱻在车上说,自己从小到大鲜有机会在外运动,因为抑制药物偶尔会失效,平日健身也只能在室内单独一人。贺兰山试想了下他踢足球的样子——比赛进行到一半时,一队人晕倒的晕倒,发qíng的发qíng。
太可怕了。
贺兰山是风油jīng,所以只要二人肢体接触,余鱻气味的影响力就会被抑制。如果俩人结伴而行,路人们的人身健康就能得到保障,余鱻也能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信息发出后余鱻秒回道:“登山、跳伞、过山车、蹦极、徒步。”
贺兰山很gān脆:“那行啊,都是我力所能及的。”
余鱻:“谢谢,费用我来承担。”
“不用,你太客气了,就是玩嘛,趁此机会我也出去看看。当然了,时间安排上得再磨合。”
贺兰山百无聊赖地趴在阳台边,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楼下小孩们在瞎玩自创的四次元游戏,笑声跟唱歌剧似的忽高忽低,也不知在笑啥。
树叶茂密,他只能透过fèng隙捕捉到孩子们弯弯的嘴角。
他记得自己在这个年纪,娱乐活动是坐家里看电视,连跟别的小孩一起犯傻的机会都没有。没办法啊,别人嫌弃他是风油jīng,所以不带他làng。
手机震了一下,大概是不方便打字,余鱻传来一条语音。
将手机搁耳边,他听见余鱻说:“好,谢谢。”
贺兰山心中有种热胳膊贴上冰栏杆的畅快。他嘴角一扬,就像楼下那群小孩一样笑了起来。
自己能帮别人一把也是好的。
他看了楼下一眼,笑嘻嘻地回了屋。
六、李先生的花园
这是顾瑞特第不知道多少次相亲,他之前辗转过几家婚介所,都没有得到好结果。很多中介甩来一大堆表格让自己填完就不怎么理了,常夸张事实,提供虚假信息。更甚者成天想着怎么敲自己更多钱。
前一个月他才由朋友牵线搭桥找到贺兰山。
他对贺兰山早有耳闻,毕竟是相亲界的红人——预约难,收费贵,但是口碑好。人们说贺老板是个好人,种善因,结善缘。
而目前为止,顾瑞特没觉得贺兰山的服务有多好。贺兰山提供的调查问题很少,除了基本的香水信息填写,其它的一个个都奇怪得很。
比如“你第一个心动的虚拟形象是谁?ta有什么特点?(文学作品/影视/动漫等)”,还有“如果让你在玩过山车时唱一首歌,你会唱什么?”
什么鬼。
之后他跟贺兰山吃了顿饭,也没发觉对方怎么个“好人”法,倒是挺能吃的。点菜时顾瑞特提出各点各的,自己有洁癖。大概是看过自己档案,贺兰山毫无惊异之色,给自己叫了一锅猪脚蛋配饭,一碟白切jī和一锅剁椒鱼头,全是大荤。
他一低头一抬头,几局斗地主的功夫,贺兰山就将大鱼大ròu一扫而空。贺兰山长得冷艳清绝,吃相优雅,人看上去挺“仙”,没想到对人间烟火的战斗力那么qiáng。
不过贺兰山最后请客这点还是挺够意思。
吃了这顿饭,没过几天贺兰山就给自己安排了相亲对象。顾瑞特提出先吃饭再看电影。
贺兰山反对道:“你们刚认识讲究多jiāo流,第一次就在影院黑灯瞎火的,两个小时都说不了一句话,不好。”
顾瑞特坚持自己的决定,觉得他就是在瞎cao心。这有啥?电影里感qíng升温的qíng侣都是这么演的。
相亲对象是拉尔夫·劳伦午夜làng漫,他就喜欢这种黏黏糊糊的脂粉味小美人。上菜前二人聊得不错,于是今天他打斗地主时心qíng也颇好。
本来一切顺利,但到了影院,小美人就给顾瑞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大银幕上放着缠绵悱恻的爱qíng故事,小美人在下面拿着手机打字,时不时发出笑声。
丫的居然看电影时动不动就看微信?
你到底是不是来看电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