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没说两句话,就撞上了Adam宝蓝色的眼睛,晃得他心神不宁。许先生冲着Adam伸出右手,指了指楼上,示意他上楼等。然后就又把头转了回去。
瓦鲁还活着,他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打过来,许先生的噩梦不能成真,他必须提前安排好一切。
再次见到许先生的时候,Adam已经站在楼上那个冷气很足的房间里了。
Adam其实没有犯错,可许先生的那个眼神明明白白地说着他在生气,生气的许先生是不会讲道理的,他只会让Adam疼。
果然,许先生走进来三两下就把Adam脱光了,然后单手扛起他把人绑在了架子上。Adam一直在喊冷,许先生的动作却没有一点犹豫。他进来的时候提了一桶水,把Adam绑好之后,把水朝Adam迎头浇了过去。
许先生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总是会做出很多矛盾的事qíng,他见不得Adam血淋淋的样子,所以想要把他洗gān净,可是冲掉了别人的血,许先生马上就要看到Adam的血了。
这个房间设定的温度是16度,无论冬夏一直都开着冷风。那桶水也是冰的,是许先生专门为了罚人准备的。浑身湿透的Adam被冷风一chuī,一下子冷得说不出话。
可是许先生就这样出门了,等他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根鞭子。
许先生拿的是他父亲留下的牛皮鞭,鞭子常年浸血,早就被染成了黑红色,灯一照还泛着光。那根鞭子足足有Adam的拇指那么粗,许先生在地上抽了一下,清脆的声音惊得Adam一哆嗦。
Adam想开口解释,可他太冷了,嘴唇抖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来得及喊了两声,许先生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鞭子打到身上,Adam突然就想起上次许先生说的那句“我要是舍得打你早就打死你了”,许先生从来都不会在这样的事qíng上开玩笑,只挨了一鞭子,Adam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疼得晕了过去。
那一鞭子许先生用了十分的力气,“啪”的一声,Adam身上瞬时多了一道隐隐可以看见白骨的血痕,从左边锁骨一直延伸到了右边的胯骨。鞭子上仿佛带着倒刺,被打到的地方皮开ròu绽,伤口撕裂的又快又深,血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渗了出来,和Adam身上没gān的水珠融在一起,顺着他的身体向下流。
瓦鲁说的话是导火索,Adam的眼神是火星,许先生这么多年的执念才是火药,此刻这三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一场声势浩大破坏力极qiáng的连环爆炸,把许先生仅剩的一点理智炸到了九霄云外。他两眼烧得通红,打完这一鞭自己的手都觉得麻嗖嗖的,连鞭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都没有意识到。
他怎么敢跑?他怎么可以跟瓦鲁做jiāo易?他怎么可以想过要离开自己?那些依赖,那些顺从,过去Adam窝在许先生怀里乖巧的样子,他在chuáng上得到的特殊待遇,他放肆的那点小脾气,此刻都化为一个又一个耳光连连落在许先生的脸上。
外面又响起一阵枪声,今天晚上不止是许先生自己受了伤,还搭进去了许多人。许先生此时此刻好像忘记了他和瓦鲁长达数十年的那些积怨,满眼里只有自己面前这个罪魁祸首。而Adam的沉默让许先生更愤怒,许先生要的是他疼,是他哭着求自己,是他说他错了,而不是挨了一鞭子装死就能蒙混过关。
好在敲门声突然响起,把许先生稍往现实世界中拉回了一点。
瓦鲁带着手下的人打了过来,警局的线人传来消息,警察也在来的路上了,虽然提前布置过家里并没有太混乱,但既然许先生在家,不出去总是不合适的。
许先生停下了附身去捡鞭子的动作,头也不回地出了这间房间。
许先生挑了几件紧急的事qíng处理,瓦鲁还活着,被关在了许先生的地牢里,警局的人也被打点好送了出去,留在家里的人忙着清点人数,按照许先生之前答应过的补偿今晚死掉的兄弟。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忙过这一阵,许先生抬头看向窗外,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早上看到天气预报的时候,Adam还说过如果下了大雪想在院子里堆个雪人,他在悉尼没有见过雪……
又是他妈的Adam。许先生本来已经平静了一些,可是Adam的蓝眼睛一旦在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先生脑内那场连环爆炸就又开始了。他又提了一桶放了冰块的淡盐水进屋,对着Adam迎头就浇了上去。
19.
Adam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疼痛还是寒冷才醒过来的,但是意识一旦回复,被泼上盐水的伤口存在感又一次被刷新。Adam不怕死,可他怕疼,在他20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这么疼的体验,他想说话,想叫,可是刚要开口许先生就捏住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