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许先生突然生出了一种错觉,也许Adam说的根本不是他的教练,而是他自己。他刚要开口,Adam就已经跑到墙边,拿起许先生买的那块板,笑嘻嘻地说:“你买的?嘿嘿,有钱真好,我就带这块了!”
那是块又长又窄的白色枪板,是给Adam这种只喜欢大làng的人用的,Adam很专业地点评了一番,突然皱眉说:“不行,我得做个记号,家里有没有那种水冲不掉的笔啊,你给我找一支呗。”
许先生不明所以地给他找了支油漆笔,就看Adam蹲在地上,一边写一边笑着问:“哎你也冲过làng,快说,知道为啥写这儿吗?”
“写哪儿了?安全绳边上?”许先生想凑过去看,Adam眼疾手快地把写的字捂上了,许先生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这有什么讲究吗?”
“你怎么学的冲làng啊,一点专业素养都没有!”Adam还没写完,扭过头来装模作样的白了许先生一眼,“你知道làng板是能救命的吧,它本身有浮力,安全绳拴在脚上,把làng板连在你身上,不出意外一般不会脱落,这样的话如果溺水,làng板可以帮你浮上来的。所以呢,我得在这儿,写上非常重要的三个字,就当它能保护我吧!”Adam终于写好了,得意洋洋地闪到一边去让许先生欣赏他的大作。
安全绳边上写着三个歪七扭八的字,许蔚洋。
Adam的中文写得比英文还丑,尤其是那个蔚字,笔画太多,他写的都散了架。可是许先生还是很高兴,这大概是他来到夏威夷以后,最让他舒心的一件事儿了。他一下子就忘记自己因为Adam教练的故事而生起的那些复杂的qíng绪,脸上的笑藏不住,却还嘴硬,“什么玩意儿,这也太丑了。”
“好像……是他妈有点难看……”Adam离远了看也觉得自己写得太丑了,他把笔jiāo给许先生,搂着他的腰,嬉皮笑脸地说,“给你个任务,搁那儿画俩心,帮我美化一下!”
“你怎么这么土?还画心?”许先生被Adam抱着也没法过去画,只好伸出手捏了捏Adam的脸。
“许蔚洋你好意思说我土吗?在làng板上画心可比在戒指里写名字好多了!你才土呢!”Adam冲他吐了吐舌头。
许先生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说话也没那么有底气:“你怎么知道的?你看到了?”
“里面刻着那么明显的XWY,我又不是个瞎子,你的戒指上是不是也写了?给我看看!”Adam去摘许先生的戒指,看到内圈写的“A.L.”又笑嘻嘻地给他把戒指戴上,催促到,“快点画,我上去换衣服了!”
许先生从小就跟母亲学画画,他会的可不止是画颗心那么简单。他坐在地上想了会儿,先是遵照Adam的指示在自己的名字旁边画上了两颗心,又在角落里勾了几笔,画出了两个小人,穿着T恤顶着一头卷毛的Adam和梳着背头穿着衬衣的自己。画完才觉得有点傻,可是又擦不掉,他只好把làng板扔那儿,装模作样地回客厅看书。
等Adam换好衣服下来才看到làng板上的画,他抱着三十多斤沉的板,压在许先生的身上,小声说:“许蔚洋你真好,还这么厉害,我每天都觉得自己更爱你了!”
“快去吧,玩得开心点,一定注意安全,等你回来吃饭。”许先生被压得要喘不过气来,却还是扬起脸亲了亲Adam,笑着跟他告别。
傍晚的时候,许先生接了个电话。他手里本来拿了个杯子,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杯子摔在了地上,水流了一地,许先生的手抖了很多下,接通之后却听到那边是Adam笑嘻嘻的声音,“许蔚洋你快来海边接我,现在,快点快点!”
电话挂断以后,许先生靠在沙发上愣了好几秒,万幸,他最害怕的事qíng没有发生。
许先生赶到的时候,Adam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滩上和保镖瞎扯,看到许先生就站在沙滩的外面,他赶紧冲了过来。
Adam没穿上衣,之前的伤都好了,没留下什么疤,只有左边锁骨上还有一处很浅的疤痕。他在海边晒了快一个星期,皮肤黑了好几个度,身上沾了好些沙子。看到许先生过来Adam很开心,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切都是许先生最喜欢的样子。
“今天的落日特别美,想让你来看看,我们去海边溜达会儿好不好?你别怕,我陪你一起,行吗?”Adam的眼睛亮晶晶的,许先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只好点了点头,脱掉了鞋袜,把裤脚挽到了小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