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我的预感很不好,别怪我乌鸦嘴,他们这次大概也不会漏掉你……威廉。”塞安的眼神很认真,“所以你们最近,一定要小心。”
塞安还有事qíng需要处理,没有将他们亲自送出大厦,只是一再叮嘱路上注意安全,尽量把qíng况如实告知唐纳德爷爷,最近一段时间住到老宅去。
从离开的那一刻起,姜琉就一直抓着纪余的手不肯放开。神经质的围着自己的车走了好几圈,把每个角落和细节都检查到位了才把纪余送入副驾驶的座位上,两个人的手也直到这时才松开。
汽车启动的声音在偌大的地下停车场鲜明而突兀,姜琉踩油门的动作很轻柔,车子刚动起来他就踩了一下刹车。惯xing让纪余微微摇晃,他看着姜琉绷紧的表qíng和太阳xué上略微凸起的青筋,想要给他一点安慰,却始终无从下手。
纪余并不迟钝,姜琉的种种表现都一再说明他在其心目中的重要xing。失去自己这个可能xing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存在,他都毫不怀疑姜琉会用尽自己能使用的人力物力去消除这一丝可能不构成任何影响的威胁。
而现在,塞安那么明确的告诉他,塞巴斯要对他们二人不利,这让姜琉怎么可能平静?纪余很想告诉姜琉,不要担心,他不会有事。可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发现,自己也同样无法接受会突然失去姜琉这件事。
将心比心,他都如此惧怕,何谈姜琉。
姜琉此刻的心qíng就如纪余猜测的那样,他很怕。他的父母就是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突然离去的,巨大的打击让他患上了超忆症。在多年之后,他遇到了纪余,这个连呼吸都牵动他心跳的人。即使有心理准备,他也仍然无法想象自己失去他会如何。
所以他小心的检查了车子的每一个轮胎是否正常,测试了刹车系统的xing能不出一点故障,他的速度永远在一个可控范围之内,让他可以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或许比起‘怕’这个词,‘恐惧’更能表现姜琉的心qíng。
比魔鬼扼住喉咙更可怕的,是魔鬼扼住了你爱人的喉咙。
这一路,纪余和姜琉两个人都非常紧张,车厢里面除了呼吸声和发动机正常运转的声音再听不到往常随意地jiāo谈和调侃。大概车开得更平稳一点,发动机的转速更慢一点,两个人的心跳声也是可以听见的。
经历过绑架的纪余不想重温那段过往,不想看到姜琉难受。
经历过失去的姜琉不愿再次被独自抛下,不愿纪余受到任何伤害。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两个人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不远处唐纳德家的祖宅,这意味着此刻离完全安全的时间只有一两分钟。这样的认知让两人终于默契地对视,同时吐出一口浊气。
天知道纪余的手一直都按在腰上,保持着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拔出□□的动作,紧张感让他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毛衣的手感已经有些cháo湿。腰上那个冰冷的铁块儿是他们临走前塞安硬要塞给纪余的,说一切有他,只要保证安全怎么都好。当时纪余觉得不合适想要推辞,可塞安接下来一句话彻底打消了他想要拒绝的念头。
“姜琉不会让你开车的,万一出事,你难道不想开枪保护他吗?”
比起自己开枪伤人遭受良心谴责,纪余更害怕在姜琉被伤害时无法保护他。
心里轻松,姜琉开车的速度也更快了一些,所谓归心似箭的意义他今天真是体会得透彻。可就在两人即将到达目的地时,后方传来了一阵近乎轰鸣的引擎声。
纪余下意识去看后视镜,一辆高底盘的越野车正疯狂的加速向他们撞过来。
“姜琉!加速!”他大声喊道。
明明,明明距离安全只有一步之遥。
纪余的眼神不可避免的失望和遗憾,车厢内的气氛像是从大调转成小调,热qíng洋溢消失的无影无踪,悲伤和绝望成为了新的主题。
这条路不算宽敞,姜琉驾驶技术再好也不可能只依靠避让获得安全,面对后面已经近在咫尺的撞击,他能做的只有加速驶离。脚下一重,压抑了一路的引擎终于解开了来自自己主人的枷锁,疯狂地消耗着汽油,几乎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我从没有如此庆幸自己有一辆跑车。”姜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磨出了这句话。
本来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姜琉这句调侃一下变得和缓起来,纪余一个没忍住,甚至笑出声来。“是啊,跑车比起其他这种确实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