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他自己打比方,他家算不上富贵,但却占了耽美书斋的便宜,父母都是文化人,若不是他记事起就开始读书,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气质,被人追着叫纪公子。而另一个典型就是魏秋,他家里出身军旅,这一代虽然从商了,但魏家的大部分人还是在军中任职的,而他家的具体经营也是军方相关。虽然如今的魏秋已经是所谓的jiāo际一支花,但如果放在部队里,那整个就是一兵油子!他真要认真起来,能用上兵法整你,到时候你再看他的眼睛才能知道。他不是狐狸,是匹láng。
所以再有了基本的判断后,纪余见到秦雨时一点都不吃惊,因为那时的秦雨,完全符合他的结论。
时隔多年再次遇到秦雨,纪余也觉得对方跟以前不同了,可他认为那是因为对方从学生转变成社会人,是成熟了。他总相信,人再怎么变,芯要变还是难。所以魏秋那天跑到自己家吃火锅那天,他告诉自己秦雨在大学时就喜欢自己,并且特别爱跟踪偷拍的事qíng时,他并没有太在意。从小到大喜欢他纪余的人不少,偷拍都已经习惯了,这算不了什么大事。他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魏秋会气急败坏到那种地步,非bī着他保证不接触星火的案子。
可今天这八卦,倒真让纪余有些不确定了。他不傻,知道这件事qíng一定是魏秋的授意,可就算传闻有些夸张的成分,但秦雨让她的助理爬楼梯给她买咖啡的qíng况却一定不会有假。纪余揉揉鼻梁,这次是他真看错人了。
不一会儿,纪余的签名有了更新——人心易改,是非难测。
伦敦的夜晚总是显得特别宁静,在星星点点的路灯下,没有了汽车轰鸣声的街道仿佛回到了维多利亚时代。即使是裹着风衣在雨中前行的路人都像是在画框里,行色匆匆,但却朦朦胧胧。
关上客厅里那盏jīng致复杂的水晶吊灯,紧紧依赖着窗外的光线品酒看花听曲子是姜琉遵循了多年的习惯。虽然有思维城堡管理他繁杂的记忆,但他到底是个人,时间久了就会感觉到疲惫。伦敦的街道数百年来都没发生过太大的改变,只要他每天站在同样的位置往窗外看,那些景色也不会有突然的变化。这样稳定的感觉让他觉得安心而舒适。
正拿着空酒杯准备清洗,姜琉的手机突然亮了。他划开一看,原来是好友更新签名的提醒。他默默念着这两个词:人心易改,是非难测。纪余,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威廉·唐:发生什么事了?
姜琉有些着急,人心?是非?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好兆头。他并不想纪余烦恼,他愿意看他笑。
大概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急切,纪余回复的很快:没什么,所以感叹一下。
纪余其实真没有姜琉想象的那样被伤了心或是被背叛,他改签名主要还是不好意思真找魏秋承认自己识人不清。一想到自己低声下气说对不起,魏秋还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就一阵恶寒,身上jī皮疙瘩掉满地。
威廉·唐:人总在变,正常,没必要多想。
纪余心里有话,但平时的吐槽对象没了,他也憋得慌。这会儿姜琉主动找自己聊天,那,说一说也没事儿吧。
纪余:你说的对,我只是没想到一个好人要变坏能这么快。
威廉·唐:学坏很容易,你知道七宗罪吧,只要有yù望,就有罪。
贪婪greed、□□lust、饕餮gluttony、嫉妒envy、怠惰sloth、傲慢pride、bào怒wrath。是啊,连天使都会堕落,何况是人。
纪余:yù望真令人疯狂。
是啊,想要见你的yù望都快让我失常了!姜琉真是无比认同纪余发过来的这行字,可他理智尚存,自己喜欢纪余还是件单方面的事qíng,他不能用自己的yù求去bī迫对方配合。
威廉·唐:可无yù无求,人活着也没意思了,不是吗。
本来就没有多惆怅的纪总被姜琉取悦了,明明只用了逗号和句号,却表达的都是感叹号和问号。纪余:看不出来,你还挺哲学。
姜琉笑着触摸屏幕,看来纪余确实没什么事。威廉·唐:我有两个博士学位。
这边的人抱着手机几乎笑出声来,是了,博士的缩写ph.D本意就是哲学博士,后来才慢慢引用到别的专业上统称学术研究型博士。纪余:你厉害,我知道。
威廉·唐:你也很厉害,我知道。姜琉这话是真的,他能短时间内拿到两个博士,超忆症的作用就是个外挂。纪余不一样,他是个普通人,但是却大学一毕业就能开公司,姜琉是服气的。他从不觉得读到博士是个很牛的事,能力比学历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