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感qíng,太青涩懵懂,大概本就不是自己向往的爱qíng。
他不是很确定自己反常的原因,但他却会分析比对。这段日子,生活工作里的变量只是一个姜琉,他们一起上下班也一起吃饭。那双蓝色眼睛里偶尔传递出的眼神让自己无所适从,可等它移开,自己又想去探究。若即若离之间的身体接触和对话jiāo流,真qíng假意的温柔体贴和仗义执言,姜琉那般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各种不经意的甜言蜜语随时随地都让纪余心动过速。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惊悚,也许活了这么多年,他才突然觉醒自己不是个直的?
“你在想什么?”姜琉面对着窗户,似乎看得是外面的风景,但其实却是一直盯着纪余映在玻璃上的影子。
偷看,也分三六九等,明目张胆和光明正大却能不被当事人发现的招式才数上层。
被姜琉的声音吓得一抖,纪余脑子里的念想唰地一声像被声波击碎了一般猛地裂开,碎片不扎人但却遇热即化,把他的耳根染成了蔷薇色。“没什么。”
“是嘛。”即然不想说,姜琉不会bī问。
“姜琉,你说你的婚姻观爱qíng观变了。是因为什么?”纪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顺遂的把这个问题抛了出去,他想要确认姜琉是有喜欢的人的,那些话只是他的回答,并不对自己说。
像是突然觉出自己的脖颈处被缠上了锋利的钢丝,姜琉眼睫轻颤,连头都不敢回,他知道纪余这一路沉默的原因了。这些日子两人靠得太近,接触太多,他不自觉地就放松了对自己的管理和监督。他有意无意的向纪余'吐露心迹',似是而非的向纪余'表白撩拨',看着对方像是水银温度计一般突然升高的红色,姜琉的脑子就渴望更多。
他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也是在挑战纪余的极限。
然而眼前,这条他一直试图接近抚摸的红线已经在断裂的边缘,好像被紫外线灼伤的发丝,一点弹xing也无,一点点的拉力就会让它断开,再也粘不回去。
“因为一个人,我希望用一辈子时间纵容的一个人。”姜琉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越是想要恢复常态越是显出其中的沙哑。他不能骗纪余,所以他没说假话,把真话说了一半。
纪余似乎松了口气,“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人?”
姜琉苦笑着点头,到底不是时候,听到自己的回答,那种如释重负的表qíng真是不参假到让自己窒息。脖子上那根钢丝弦是松了还是紧了,姜琉已经感觉不到,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抽离出去,成了只孤魂野鬼。
都说抛硬币不能得出结论,可却能让人认识自己真正的选择,姜琉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能渴望更多。可是临近悬崖,他总是希望纪余是来把自己拽回去的。
“纪余,我刚接到的消息,我得回英国了。”姜琉本想把这件事留到工作日再告诉他的,可是纪余的不安和退缩狠狠扎醒了他。沉溺的太久了,他得给自己留出空间和时间重新冷静下来。
“你说什么?”纪余差点一脚踩死刹车。
“发布会结束确定具体方案的时候我就该走了,留了这么久是因为董事会给我的其他任务。现在资料也差不多齐了,再留在这里,不合适。”姜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动听,只是扯上了工作,他就不如平时温柔了,尾音处拖出瑟瑟的冷风。
“也是,你级别那么高,老是不在总部是不合适。”纪余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什么时候走?”
“周三。”
纪余想说自己去送他,可姜琉紧接了一句,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别来送,我一大早的飞机。”
纪余沉默下来,无声的打着方向盘,薄唇紧紧合在一起似乎有些委屈。
“圣诞节的活动,渔舟是你来吧?”姜琉忍不住想去安慰,没法做的太明显,就想到了提醒纪余两人再见面的时间。他在心里嘲讽自己,真是陷得太深了。
“对啊!已经11月了,我们很快就能见面!”纪余已经没有心思想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高兴和愉悦,他眼睛亮如星辰,只觉得满足。像是已经确信自己会在生日时会获得一个期待已久的礼物,也像是水洼里求生不能的鲤鱼突逢甘霖。
看着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摒弃了平时的外壳,一个劲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和准备,表qíng生动眉飞色舞,姜琉突然庆幸自己脑筋转得快,想到提醒他圣诞时两人的合作。他能百分百确信,纪余这次的委屈和高兴,原因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