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点的菜,死也要吃完。
他也不在意姜琉是不是被报复到了,只一心一意吃着又爱又恨的麻婆豆腐。
咳咳咳咳——咳———咳咳——
纪余一不小心就被辣椒给呛着了,开始疯狂的咳嗽。
良好的家教让纪余在第一时间忍着咳嗽将嘴里的东西全咽下去,然后迅速侧身背对着桌子的方向捂着嘴咳起来。坐在对面的姜琉摇摇头,早看出纪余并不太能吃辣,死扛着也就算了,现在还呛着自己了,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固执还是傻。就算不用看正脸,姜琉也能轻而易举的想象出纪余现在一定满脸通红。
他站起身拿着一个杯子倒了杯冰水,走到纪余身边用手将他掰到跟自己对视的角度。纪余比他想得更惨些,满脸通红也就罢了,额头上还沁出了一层薄汗,眼角也有些水渍,大概是呛出的眼泪。姜琉愣了一下,这幅被人欺负了似的样子跟平时的纪余太不一样了,他没来由的觉得心跳比刚才要快上一些。
纪余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姜琉,但看着对方手上的冰水不由的放下捂住嘴的左手,沙哑的给对方道谢然后抓住杯子大口喝下去。
被抢了杯子的姜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还在疑惑着心跳加快的问题就又被耳朵里传来的沙哑嗓音刺激地心跳又加速了些。他不解地看着纪余,这人从侧面看过去的线条很完美,不管是下颌线还是脖颈的喉结,甚至是那叼着玻璃杯的被辣的有些红肿的嘴唇。
姜琉的脑子突然就死机了,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不,也许不止是有些,他现在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样满脑子都是一个画面的qíng况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必须先冷静下来,然后考虑是否需要给自己的医生打个电话。
好在纪余被呛得厉害,现在只顾着喝水,并没有发现姜琉的异常。等他一杯水喝完,再回归饭桌,对面的姜琉依然吃得绅士优雅,毫无改变。
整个下午,姜琉都显得异常沉默,坐在车上的时候也就罢了,在景区里他好几次都跟丢了纪余,害得他一顿好找。当纪余第四次发现跟在自己身边的影子消失之后,他差点没忍住直接在大挺广众之下骂娘。“他——混蛋!不想来就直说,这么耍我有意思吗!”
他怒气冲冲的转身往回走,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一群女孩子站在一边窃窃私语。姜琉的长相太出挑了,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别人的眼球,也因为这个,他失踪的这几次,纪余都能很轻松的找到他。他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跟姜琉把话说清楚,虽然是有求于人,但是他同样需要尊重。
脑子里想通了,纪余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朝着那群女孩子目光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个西装革履的身影。他就站在那个水榭中,看着面前的一潭湖水一动不动,明明从长相到打扮都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但是却有一种不和谐的吸引力。纪余四处一扫,很快找到了通向水榭的吊桥。他大刀阔斧的走过吊桥,不过片刻时间就站在了姜琉的身侧。
明明两人的距离已经超越了舒适区的范畴,姜琉却还是毫无知觉地盯着水面。纪余不是真的幼稚,gān不出来刻意吓人的事qíng,他想了想,又退开两步,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等着姜琉发现他。
也是这个时候,纪余才突然觉出不对劲来,姜琉的眼神像蒙着一层雾气。明明早上还看着流光溢彩锐利bī人的眸子,此刻盈满了疑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克制。纪余觉得他大概是遇上了什么非常难解决的事qíng,毕竟,能让这样一个人如此神不守舍的一定是很严重的问题。
纪余的想法几乎是击中红心了。
从给纪余倒了一杯冰水之后,姜琉就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本以为自己冷静一下就能恢复正常,可是他的心脏和大脑却并不愿意就此罢休。他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反复播放着与纪余有关的各种片段,没有逻辑xing,没有时间线,没有理由。坐在车里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看纪余,他害怕自己脑中的片段在这个疯狂的时刻又添上一段新的素材。所以到了景区后,他开始有意疏远自己和纪余的距离,想等纪余走远些时给自己的医生打个电话。
姜琉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依然很快,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神色淡定的将医生的电话拨通:“塞安,很抱歉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我遇到了些异常qíng况,我想应该跟你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