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初我跟我爸赌气,大学没毕业就与玄彬偷着领证结婚,文凭都没拿到。着实是把我妈气的不轻,从小缺乏父爱的我,就那么傻傻的跟了玄彬,当时玄彬已经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实习生,而我还差一年才大学毕业。
爸妈看不上玄彬的小农家庭,尤其是看不上他妈田蓉,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寡妇。我冲着我爸妈嚷嚷:“我是嫁给玄彬,又不是嫁给他妈。而且玄彬说了,他妈不会跟着我们过的”。
可是我错了,七年的时间,玄彬的事业逐步有成,坐上了广告公司营运总监的位子,我们买了房子,他却在我去了表妹家一天的工夫,把他妈接了过来。才没三个月,我的婆婆就开始赶我走。我知道玄彬是孝子。不管他妈怎样闹,他都不会去为我说什么。
车外寒风飘雪,我就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哭了一路,司机是个中年秃顶的大哥,“姑娘,别哭了。受了婆家的气吗?回到娘家待几天就好了。哎,这天下就没有好婆媳。”
娘家?我哪里还有什么娘家?我是跟着吴玄彬私奔出来的,家在哪?
我想起前些日子,我妈打电话给了可可,托付她告诉我一个地址,说是我爸在北京购置了一处房产,要在北京再开一个餐馆。我当时就想的要不要去那个地方碰碰运气,或许那个地方有妈在,妈是最心疼我的。
下了出租车,走到别墅区大门口,黑乎乎的大铁门紧紧的闭着,房子里没有灯光和人影。按了门铃几声,没人开门,又使劲的拍着大门,还是没有人应。
“姑娘,看来这家是没人住的,你也别拍了。只是这出租车费你看一下,我也不多加钱了,就按打表走的字算124块钱,你给我一百得了。”
我知道司机大哥没管我多要钱,可是我掏掏睡衣的口袋,兜里一分钱也没有。
“你能再拉我去我表妹家吗?她住在青年广场的单身公寓,到了那我肯定会给你出租车钱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立马给我表妹打个电话。”
我拨通了表妹的电话,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了,表妹迷迷糊糊的问道:“谁啊,大晚上的不让人家好好睡觉。”
“我是你表姐千雪啊。我出了点状况,想去你那借宿一晚。另外你要给我准备点钱拿下来。”
“你出了什么状况啊?不会又是你的那个恶婆婆欺负你吧?”平日里我受了婆婆的欺负没少在电话里跟表妹倾诉。
我一听表妹的话,算了,还是去酒店吧。万一可可把我受欺负的事qíng告诉给我妈,我妈又不知道要为我掉多少眼泪。
“还是去最近的酒店吧,我给我老公打电话,让他送钱过来。”
我大学没毕业就结婚,也没出去找工作,七年的时间,我过在自己圈起来的小女人的幸福生活里,甚至连医生查出来玄彬没有生育能力的时候,我还反过来安慰他,没事,没有孩子,我们可以领养啊,或者gān脆做丁克家庭又怎么了。
在我的世界里满眼都是玄彬,我没有同事,没有朋友,没有知己,唯一一个可以说话的就是我的表妹王可可,她是我大姨家的女儿,三年前,表妹找工作来到了北京。天大地大都不如北京大嘛。
表妹来了这里以后也便成了我和我妈中间传话的人。可是妈也没告诉表妹她去哪了,怎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呢?在我的印象中,爸对我都是不苟言笑。家里的奶奶也总是唉声叹气说我爸就算挣再多的家业也没有个儿子来继承,我还这么不争气跟着别人跑了。只有我妈是替我说话的,女大不中留。其实我妈是一早便知道了我爸常年不回家的理由是因为他在外面有女人。
我也是偶然一次路过洗手间,正好爸回来看望奶奶爷在家待几天。我听见爸在洗手间里轻声细语的哄着一个女人,“好了,你就别耍小xing子了,我不是为了来看看我娘吗,过一二天就回去了。”电话那头莺莺燕燕了几句什么亲爱的,我想你,等你回来之类的话。
后来我把这事告诉了我妈,没想到我妈一脸的平静,说她早就知道有这么回事,她只是为了我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爸既然背着我,没跟我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说明他还是在意我们的。你可别跟你爸去挑明了,他可是个要脸面的人!”
“要脸面,还会在外面养小三?!”我气的回了句我妈,“你真憋屈!”
我一直怨我妈憋屈,一辈子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忍受着各种屈rǔ,而我看着监控录像里的我的前夫吴玄彬的样子,突然感到,若不是自己离了婚,死了一次,又重新的活了过来,说不定会比我妈还要憋屈的过一辈子。吴玄彬,这样的渣男真是让我错付了青chūn,虚度了光yīn,làng费了感qíng,他根本就不值得我去为他落一滴眼泪,更不值得我去同qíng。想到此,我给阿飞发了一条讯息:把他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