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qíng好,带你来逛逛,也许以后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就像上帝,不掷色子,也不信巧合。你要是还愿意听我胡言乱语,倒不如也躺下来休息下。”
苏芸不敢和子阳并排躺着,因为那样是qíng侣gān的事qíng,只能坐下小憩。
“《v字仇杀队》”
“什么。”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的台词。”
“你看过?”
“只要是内心有反抗jīng神的人都看过。”苏芸得意地回答。
“那看来我不是一个激进的人。”
“你没看过?那怎么知道这句台词?”
苏芸开始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跟着他来这里,又这么期待地听他说的话。
“聪明的人只要意识到了两人相识的原因,就能猜到所涉及的盲点。”
“你是说……江之南?”
“告诉我你喜欢听故事吗?”
“我比较喜欢人物传记。”苏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禁给了子阳一个恰到好处的台阶。
“那真是太巧了,我这里就有一个传记,是之南的。”
“洗耳恭听。”
“之南四年级的时候开始学素描了,有天赋的人学什么都很快,学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画比画室里的同龄人都好。他热爱这个,其实以他的实力现在已经可以去学色彩了,但是你知道吗,现在学色彩很贵,学费又贵,画材又贵,之南没办法继续学下去,他妈妈是不支持他学画画的,因为她只是希望之南上了初中,考过了b级,加到了分就足够了。他倒是想得开,说自己至少还能画画,已经知足了。很多时候,他总是和我说,也许自己是配不上艺术的,艺术太高雅,太遥远,遥远得就像古代的商人想跻身贵族一般,多么荒诞,但是多么现实。”
苏芸想现在居然还有这么热爱美术的人,现在的人听到美术的反应就像是菩提老祖听到孙猴子闯祸的消息,恨不得避而远之,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东西通常是读不出书的人没办法才送去学的。说得好听点是去搞艺术,说得难听点是去混文凭。
“六年级的时候,之南谈恋爱了,轰轰烈烈的那种,在小学里几乎是风云人物。不过你也猜得到,那种爱qíng,轻而易举就会破裂,那女的也厉害,年纪不大,玩儿感qíng倒是能耐。玩够了也就甩了之南了。然后他迷迷糊糊就上了初中,我知道她心里始终忘不了第一个,因为初恋本来就是难能可贵的。不久前,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秦淑虞的告白,其实我是讨厌她的,她不是之南能把持得住的人,不过之南他真的是小时候缺钙长大了缺爱,你说呢?”
子阳睁开眼睛,往边上看看苏芸,空无一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看来我还真不会讲故事,或者是你的故事太矫qíng,你说呢?”子阳笑笑,继续睡了。
之南回到家里,一天的补课,让之南太阳xué发胀。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江云瑶这种能把一块钱当两块钱用,甚至恨不得把人冥币当人民币用的女人,是怎么舍得把这么多钱掏出来让自己补课的,也许这也是母爱的伟大吧,只是这母爱的味道总是让之南觉得像是馊掉的面包,怎么嚼都不是滋味。
打开门,一股发霉的味道传来,明明每天都生活在这种味道里面,之南却始终不能习惯,这次,却又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异味。手臂里挽着的是刚从 “荒山”取来的自己的画,因为不想让江玉瑶猜到自己这段时间又多去了几次画室,所以特意让子阳把画放在了樱花树下边,再找一个江云瑶不在的时候拿回来。
他烧了开水,从斑驳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已经生锈的铁罐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些放了许久的茶叶沫子,沏好了这杯不怎么养眼的茶。用的是他自己的茶杯,放在了面前这张桌子的另一角。
他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桌子另一边的yīn影里伸出一只手,是双布满青筋,同时指甲里塞满污垢的手。
“喝完就快走吧,我算不准她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今天加班,等下我要去接她。”
“谢谢,难得有这温暖。”
之南原本想说“何必矫qíng”,但想了想,他还是说了句: “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