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巧合,苏芸的成绩与子阳并列年级第一。而之南因为考前的奋斗,最终也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成绩,进了年级五十。
他们说小学的时候,语文没考到九十,就跟死了爹一样;如今语文考到了九十,就跟当了爹一样。之南语文分数94,难得当一回爹,开始使劲儿的在子阳面前得瑟。
“数学呢?”
之南的笑容瞬间gān巴起来,颤巍着递给子阳自己那张只有67分的考卷,和子阳那张满分卷放在一起,之南别提多不qíng愿了。
其实子阳并不是真的想打击下之南,只是很热心地想帮他看看错题。他看到之南空下了一道应用题,问中国海监船能不能准时到达指定地点完成护航。子阳立即破口大骂 “不会做你连蒙一个答案都不会吗?你见过哪张考卷是说中国不好的啊!都知道要说能啊。”
之南不屑地撇撇嘴, “你什么时候见到过我说爱党爱人民啦。”
“……”
苏芸听到之南与子阳的调侃,心里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她觉得之南终究还是太任xing了。然而她也很清楚,这世界有时候就是需要一些任xing的人,他们创造奇迹,义无反顾。
"然而我这种人是永远无法理解到你和子阳的思想世界的。""你是指什么呢?生活,还是仅仅只是这本成绩报告单?""你的自我感受呢?"之南似乎另有所指。
苏芸似是无奈地把头别向窗外,"之南,说得哲理一点,我们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要想理解一个人的世界,了解一个人的世界谈何容易。""听上去,就像我是在飞蛾扑火。"
"没有,只是你如今所惆怅的这个分数。当你真的走上我和子阳的这个位子,你就会发现,其实和你所想的都是不一样的。""然而我就是我,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悲哀。"俄而,之南直视苏芸的眼睛,"可我现在还是要祝贺你,毕竟,这是你之所得。""谢谢。"苏芸温婉地回答着。
之南的这句道贺,是出自真心的,因为苏芸的付出她看得见。他看得到她终日因为睡眠不足而挂着的眼袋,听得到她上课时因为犯困而打自己一巴掌时所发出的声响,抄她作业时,也能清晰体会到工整到连糙稿都一丝不苟的字迹。或许她需要好好休息,之南始终这么觉得。
成绩下发的那天,教室里开始相互问成绩。有些头脑比较直的人开始扯着嗓子喊 “啊呀,这题我本来不该错的呀!” “啊呀,这题我原本写对的么,后来改错了。”之南想,那你现在喊这么响gān嘛。
秦淑虞比之南低了五个名次,因此面子上最过不去,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喊得最响的那个人。有意无意地在之南的身边提高音量。
之南了解秦淑虞,她绝对是那种敌不动我不动,沉得住气的人,外表假装得像桃花一样娇羞可人,心里张扬得像霸王花一样。
“我觉得她不再是我小时候所认识的那个秦淑虞了。”之南在和苏芸聊起秦淑虞的时候,苏芸这样回答。
"所以我们讨厌她吧。"
"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对你来说这么简单吗?"之南倒是不这么认为,"我只知道我们未来还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变故,如果永远依赖于对一个人过去的看法,不肯接受现在,我们又怎么能面对现实呢?"“太消极。”苏芸虽然口头上不赞成,但心里还很认同之南。总有人会在恰当或者不恰当的时候离开,苦苦抓着不放,只能平添负担。
"可惜啊,即便是我,我也会不由分说地抗下这负担。"之南说这话的时候,黑框眼镜下的瞳孔闪着亮光,他发自内心地笑着。无论过去与未来,苏芸始终觉得,那是之南笑得最好看的一次,也许是第一次看到之南自然的表qíng,不出于礼貌,不出于掩饰真相。
寒假终于是期盼来了,除了之南,所有人都在兴奋。之南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放了这么多年寒假,总觉得放寒假的时候像是新中国成立,到了快要开学的时候,就跟经历完了□□一样,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之南不知道怀着什么心qíng走出校门,刚走两步,后面就有人叫自己。
“之南!江之南”邹老师从之南身后赶过。
“邹老师?”
“给你,”邹老师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 “这是一个作文比赛的参赛表,你有兴趣就去试试吧。不过不是学校里的作文,你可以写自己喜欢的,不用和学校里的一样套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