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抗日的qíng绪随着气温骤然下滑,温度计的数字保持在个位数。对于之南和苏芸而言,钓鱼岛本就不gān自己的事,唯一有关系的便是作业本上层出不穷的有关钓鱼岛的题目,让他们做得反胃。
十二月份,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的làngcháo盖过了钓鱼岛,莫言故居成了旅游景点,每天要接待数千名旅客,有人开始挖莫言故居的墙角,说是想沾点莫言的文气,之南不敢想象几年之后莫言故居的样子。
之南其实对莫言获奖的事qíng十分反感,他并没有看过什么莫言的书,但鬼晓得这回的中考会围绕莫言出些什么作死一般的题目。
江云瑶看到之南坐在窗口那里看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cao起拖鞋就往之南头上扔去,把他实实在在地砸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生疼笼罩在之南头顶。但之南这天心qíng并不差也不想多计较什么。
“傻在那里gān什么啊!有时间不复习làng费空气啊!”江云瑶又扯着嗓子开始喊起来。之南心中那几句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喉咙口了,但他极力地克制自己,把这些东西像痰液一般吞进肚子里,换了一个较为温和的口吻说: “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现在都在传这件事。”
“他得奖关你屁事啊!你脑门被驴踢啦,又不是你得奖,你这么关心gān嘛,有种你让他当你爸啊!”江云瑶越发凌厉。
胸腔里的困shòu开始撞击,之南觉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起来。于是qiáng忍着疯癫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着身体的自我调节。
天空开始下雨,乌云密布,把白昼染成黑夜的颜色。只是这乌云也只是做做样子,不一会儿就亮堂起来,只是下了两阵小雨。
之南一直坐在座位上等着苏芸回来。只是等了很久,苏芸迟迟未归,之南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听老师讲课。直到放晚学的时候,有个陌生的学生来收拾苏芸的书包,估计是哪个老师派来的。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晦涩的空间包裹着浓浓的湿气,好像下一秒就能勾出风湿病来。
疯子般的怒骂。江云瑶为着之南没能通过b级的事,责难之南是个不争气的杂种,之南说就算我是杂种,你也是一破鞋……
他看见江云瑶走向厨房,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场景,都是这么熟悉。他甚至能预测之后会发生什么。江云瑶冲出厨房门,举起新买的菜刀就朝自己身上砍,那么冷酷。
大片的红色冲出大脑,眼睛染进赤cháo一般,剧痛难忍……一切失去控制。
等之南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公园的躺椅上。他检查了一下身体,没有伤痕,没有血迹,头脑清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已是傍晚,残阳温润,秋末冬初寒冷的夜风袭来,之南忍不住裹紧了外套。大脑飞速运转,企图搜刮到一点方才的记忆,但之南很奇怪地发现方才的一切都已经记不清了。
可惜头脑里gān净得连碎片都没有,让之南觉得他是自然而然没有理由地就躺在了这里。此刻他心中唯一想到的人就是苏芸,他有着“还好有苏芸”这样的想法 。手机拨号,苏芸的号码储存在之南nokia手机的收藏夹里,只需一键就能拨号。话机响了了两声,女人官腔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之南连拨了两个电话,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知道,这几句正在通话中只不过是移动公司用来安慰的话罢了,人们总是将自己不能说出口的话推给移动公司来说。
裹着的外套松弛下来,握紧的手自然垂下。刘海被风chuī乱,发梢扎进了眼睛,即使十分疼痛,之南也不把眼睛闭上。
泪啊,被风chuī得颗粒分明,碎在空气之中,绽开一朵朵华美的水莲花。夜风肃杀,刀子一般空气割裂之南的脸,穿cha他的心。
八点,之南依旧躺在那里,期待着手机什么时候能响起。
八点一刻,手机响起,之南匆忙拿起手机,是泽伟打来的,约之南出去。之南心中说不出的失落,但想着就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至少在想起一切之前,还是不能回家。
泽伟领着一群人最近发现了一个新的发廊,里面的小姐有的功夫不错,一部分人说要去睡觉了,剩下几个人说有空可以去玩玩。泽伟问之南需不需要一起去,之南在电话里说迟些过去。
泽伟带着一gān人等就先走了,留下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