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问我,我都害怕着再去回想,然而终究到了这一刻。”他抱着齐琪,“夺走我妻子的人,是他,让我无法承担一个父亲责任的人,是他。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吧……”
……
终究“回报以爱意,回报以叹息,回报以真相,回报以惩处。”他仰天长啸。齐琪的表qíng不知道蕴藏着怎样的qíng感,然而有一点她再确信不过了,那个曾经是自己唯一朋友的江云瑶,那个对自己报以无数次微笑的人,仿佛是个骗术师,技艺高超。
有颗种子,在她心中发芽。
“救我!”之南高喊着,扑向此刻站在门口的小虞。
泽伟拿着匕首,站在房间的另一角,他的脚下,是早已身体僵硬的方大姐。
地上的血已经凝固,而刀刃上的,却还温热。
他表qíng惊异,似乎从没有想到这一幕。随即,他的表qíng上显现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之南,我终究还是输给了你。
两天前。
“父亲,你告诉我,你所获得的,都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和那个工厂里的姓方的做了笔jiāo易。”
两小时前。
“你想让蓝悦永远幸福吗?”
“之南,为什么这么说?”
“你曾对我说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能守住她,而现在,有个会带走她的因素潜伏着。”
两分钟前。
泽伟把匕首架在了方大姐的脖子上。
“我只希望你别再做那样的事qíng。”泽伟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劝着她。
“你以为,我会服从?我一生都在服从,那些屈rǔ,让我明白,服从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的眼神如此坚定,只是几秒钟之后,却再也没有结束的机会。
之南的手握在泽伟的手臂上。
“你究竟在gān什么!?”泽伟咆哮起来,“不是说好的,只是吓吓她就行了吗?”
此刻,门铃忽然响了起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
“妈,你在吗?”
之南没有把时间留给泽伟,跑向了门口……
当泽伟被警察带走时,之南拿起了手机。
“喂,子阳,”他没有等子阳说出一个字,装出了十分慌张的qíng绪继续说道,“你是否相信我。”
“之南,怎么这么说?”
“也许即便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是你先听我说完吧……”
……
“我想,蓝悦必然会请你帮她,但是,子阳,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你需要做一个决定。抱歉,让你做如此无qíng的选择。”
子阳那儿,再也没有回声。
法院允许泽伟在入狱前再与一个人会面,泽伟选择了之南,这多少让施老有些尴尬,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心愿还是要完成的。
之南收到法院传讯的时候正在上课,在几个执法人员的陪同下做了请假手续。他走上了那辆印刷得蓝白相间的车里,是辆好车,之南调侃着自己,要不是泽伟,自己还没有机会坐这么好的车子呢,泽伟总是这么照顾我 。
窗外的树木倒退,临近年关的红色,掺和着世界惨白的样子,让人想起了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流露出的是一股凄婉美。
之南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里,隔着铁窗和泽伟对话。他的头发被剪光了,身穿huáng色的监狱服,魁梧的身材把衣服撑得十分有形。
泽伟说,你来了。之南说,嗯。
泽伟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我很像,都是那种可以狠下心来的人,但我没想到,给你了一把小匕首,你还真敢去捅人。
之南呵呵地应了两声。
之南,你和我的确很像啊,更确切地说,是和很久以前的我很像。和你一样,被人欺负,被人打,被人骂,长得又小。我知道我爸的官当得很大,但他从来不肯帮我,非要我自己解决这些事。我当时真的很恨他,现在想想,他也只是想做个好官而已,要不是我现在不争气,他也许永远都不用为了我去找门路为我求生,我知道我能活下来肯定是他帮的忙。
我那时候有个很好的朋友,好得不得了的那种,每次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他总是帮我出头,我几乎是靠他才活过的小学。他送给我一把小匕首,说谁敢欺负我,就去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