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虽在美国待了几年,可对传统的民间艺术还颇有点兴趣,看着那些手工绣制出来的钱包、手提袋,觉得很不错,就走上前拿出一个钱包看了看,还真的挺有模有样。问了问,觉得价格也还可以,卖东西的姑娘也挺实在,就多买了几个,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
第二次见面是两天后的晚上,林染在酒吧里和一个初次见面感觉还不错的男人一起多喝了点酒。男人让她跟他回去,说是就在附近,正是半醉半醒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年少时的阿泽在向她伸出手说:“染染,跟我回家。”
她像是被酒给灌得蒙了,肯定是懵了,因为,她竟然鬼使神差的递出了手,而且没有拒绝那个人的提议,拿了jīng致的手提袋就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回了家。跟跟跄跄的往前走,冷风chuī得人渐渐清醒,可越往前走越不对劲,黑乎乎的胡同,破烂的民居,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就算是喝多了点儿,这下也彻底的被吓得清醒了。
她难看的笑了笑说突然觉得今天不太舒服,下次吧!转身往回走,头发却被用力的扯住,拖到了地上。旁边又蹦出了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手里明晃晃的,是把刀。她自知逃不了,哆哆嗦嗦,乖乖的jiāo出手提袋:“两位大哥,需要钱的话都在里面,就当我孝敬二位了,还请两位放我一马。”
一起出来的男人一把夺过包,yīn森的笑着说:“不是要跟我回去吗?事儿还没办就想回去?”说完就要过来撕她的衣服。
她吓得尖叫“救命”,刚喊两声,明晃晃的刀放在了她的脸上:“再喊,我现在就把你的脸给花了。”她不敢再喊,眼看着外面的裙子被撕破,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了,这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正当她认命的闭上眼睛的时候,胡同口顿时警鸣声传来,一个声音大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两个歹徒吓得抓了包就跑,也没空再管她。她理了理撕破的裙子趴在膝盖上哭了起来,突然想起这个地方四处无人,得赶紧走。
刚站起来就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她吓得尖叫着往后退。人影却突然打开了手电筒,声音温温的说:“别怕,别怕,刚才的警鸣声是我放出来的,他们早吓跑了。”说完又按了一下手中的东西,警鸣声又响了起来,刚响了两下又被她按掉了。看到林染长舒一口气,来人羞涩的笑了笑,这个人自然就是苏念。用后来林染的话来说,苏念简直就是她的救命恩人,犹如伟大的南丁格尔,带着一束光就从天而降的把她给解救了。
林染的衣服被撕破,包也被抢了,没办法回去,苏念把她带到了自己在附近租的房子里。
那天晚上,林染换了苏念的衣服,吃了苏念做的饭,睡了苏念的chuáng。自此以后,她们这两个一向独来独往的人成了朋友。林染是有恩必报的,在国内又没有什么朋友,思来想去,觉得这么一仗义又好的女孩儿值得一jiāo,也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她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帮她。两天后的傍晚,趁着苏念出去摆摊的功夫,林染请搬家公司把苏念的东西全都搬到了自己的公寓。(请搬家公司实在是杀jī还用宰牛刀,因为,苏念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搬。)然后,直接开车把苏念接到了自己家。
苏念当时是很不愿意的,幸好林染演技一流,哭诉自己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一个人女孩子住又怕歹徒入室抢劫云云,说的是声泪俱下、感人肺腑。苏念看着她的表演,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话:“我坐过牢。”
林染愣了一下:“杀人?吸毒?还是□□?”
苏念被逗笑,摇了摇头:“故意伤人。”
林染拍了拍苏念的小脸:“只要不是这三种,其他的都可以原谅,哀家恕你无罪。”
苏念当时刚好被miracle酒吧录取,林染家确实比较方便,以她们共同担负房租为条件,她住下了。
苏念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四十分。天气非常好,细碎的阳光从窗帘的fèng隙里照进来,落在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有种时光缓缓、就此停滞的感觉。四年来,她从没有睡得这么安稳。如果说刚开始她曾有过恨,有过不甘,也有过愤怒与绝望。那么,如今,她有的就只是平和与感恩,如果现状足够温暖,她又为何不愿安于现状?别人不会知道,对她来说,早上不紧不慢的醒来,懒懒的躺在chuáng上自由自在的感受阳光一点点的洒进来的感觉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