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我,眼神有些缥缈地说:“这件事qíng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我gān嘛要接手他的案子?”
“如果你真的要知道,”他顿了一下,轻叹,“他是犯了行贿罪被开除的。”
“又是行贿罪?”我潜意识地嘟囔了一声。
“什么‘又是’?”
“没有没有。”我急忙收住嘴巴,qiáng迫自己不要多想。
出门的时候,他的声音低低地从我身后传来:“如果你心qíng不好,你会怎么办?”
我趔趄了一下,不敢回头,只是稳住自己的心智说:“我没有心qíng不好的时候。”
我怎么会有心qíng不好的时候呢,我的心qíng,从邹月跳下楼的那一刻,从来就没有好过,既然没有“好过”,怎会有好与不好之分。
“那好,你出去吧……麻烦带上门。”
我打开房门,往外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问他:“邱律师,你平时心qíng不好的时候,不是都去宠物店吗?”
他惊讶地看着我,像是从我的表qíng中获取什么,脸上毅然写着“你怎么知道”的字眼。
我想了想,笑着说:“其实很多事qíng,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要怎么做。”
他坐正了身子,轻笑:“邹律师,既然你觉得你知道我会怎么做,那你有没想过,我想邀请你陪我渡过一个qíng绪不佳的下午?”
他说得这样直白,我一时怔住,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直直地盯到我的心里去,几乎要把我百孔千疮的心再盯出几个dòng。
我忽然像是踩到了什么悬空的东西,自己的心恍惚地飘着,脑中却完全一片空白,这是爱qíng来的前奏吗?
我不知道,我站在原地,艰难地咽下口水。
他走到我旁边,语带轻佻地问我:“被吓坏了?”
我松了一口气。
“下回,想要安慰人的时候,你的心理层面无论如何都要比别人qiáng大。”他打开房门,做了一个请客走人的手势。
我走出几步,听见后面关门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像是隔着一层纱布,可我分明能够感觉到纱布背后那双灼灼的眼睛。
逛了一个晚上的街,仍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买到,回到家的时候,发觉自己真的累到不行,只能趴在chuáng上,可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面一直想着今天邱至诚在最后说的那些话。
如果我足够qiáng大,如果我答应陪他渡过一个下午,那又如何?
如果我的心里真的足够qiáng大,qiáng大到刀枪不入、百毒不侵,那这个下午,于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不,其实他早就看透了我会拒绝,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来为自己找台阶?
不要再想了,邹雨,难道你还想经历一次软弱无比的爱qíng吗?这现实根本不是闹剧,只是该死的生活,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醒来,jīng神抖擞地去律所,跟马律师办理jiāo接手续,他是个资历比我老的律师,在我刚进这家律所的时候,给了我诸多建议和帮助,就这样走了,我不免有些难过。
这种难过持续到中午,走到茶水间泡咖啡,有人提醒我:“邹律师,你的咖啡怎么能够用冷水冲呢?”
我恍惚了一下,原来是前台小妹。
“你jīng神状态不是很好呢,工作太累了?”
“是有点。”我讪讪地说。
“那你就把部分工作留给邱律师嘛,别什么工作都摊在自己身上,我听所里其他律师说,因为有了你这个得力gān将,他每天都可以提前下班,提前去外头潇洒。”
我呵呵地笑:“哪里来的八卦?”
“先前我也不信,可现在看你都恍惚成这样了,我倒是有些相信了。”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问:“还有什么吗?”
“邹律师,你知不知道,邱律师其实——”她的yù言又止,让我好奇心大起。
“说啊。”
“其实你真的不用那么拼命的,邱律师有一个开宠物店的女朋友,他们都说他做流làng狗案子就是为了讨好他女朋友的,所以……”
我还是听不明白:“所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