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钟意浓敲了敲书房的门。
陈安芝抬头,看到大女儿似乎格外惊喜:“浓浓,你怎么来了?”
钟意浓走到陈安芝的书桌前,“有些事qíng想问问你,就过来了,不会打扰到你吧?”
“不会。”陈安芝对待钟意浓总是格外有耐心,和平时对着思甜完全不同,“你想问妈妈什么?”
“我想问问我爸爸的事qíng。”钟意浓双手撑在书桌上,盯着陈安芝的眼睛看,自然也没有错过在她提起父亲时,她眼中闪过的慌乱。
“我爸爸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陈安芝站起来,木制椅子蹭在地板上发出尖锐的声音,“你父亲是自杀,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对啊,我以前也觉得,他是自杀,和你能有什么关系。”钟意浓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可是昨天有人告诉我,我爸爸是因为你的话,才想不开的。”
“在他可能失去自己毕生事业的时候,你还想抢走他的女儿。用最残忍的语言。”
“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陈安芝看着钟意浓,气息不稳,看起来生气极了,“没错,我是很想要你的抚养权,我和你父亲离婚时,你选择了你父亲这件事qíng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可是钟意浓,他曾经是我丈夫,我和他一起孕育了两个子女,甚至因为这个差点丢到了我的工作。”
“我和他都很喜欢女儿,你是带着我们俩最真切的期待来到这个世界的。分开的时候我们当然也都希望能够抚养你。”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钟意浓打断她的抒qíng,“有人告诉我,你在爸爸跳江的前一天去找过他——你有吗?”
“浓浓,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刚生了思甜,在做月子。”陈安芝看着她,“我根本不可能在那个时间去到B市的。”
钟意浓算了算时间,陈安芝在这件事qíng上没有说谎,那说谎的是孟静?可是孟静又那么言之凿凿……
“那之前呢?之前你有没有去找过他?如果你对父亲的死问心无愧,为什么看到他的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才是让她最怀疑,甚至开始相信孟静的地方。
陈安芝顿了片刻,最后咬了咬牙:“我是去找过你父亲,也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
“不过那是他才查出来那个病不久的事qíng了,我后来想想也觉得自己太糟糕了,十分郑重地向他道了歉。”
陈安芝看向钟意浓,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对你十分重要,他也曾在我的人生中占了很重要的一个位置,我对他有亏欠,但他的死,和我真的没有关系。”
听到这里,钟意浓算是松了口气。若是真说起来,比起连自己儿子都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孟静,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她的妈妈。
“抱歉,是我做的不对。”
“做母亲的,总会原谅自己的女儿。”陈安芝朝着她笑了笑,隐隐显得有些疲惫,不过说出了这一切后,她也好受了些,“留下吃饭吗?”
“不了,有人在等我。”钟意浓想起还在小区外头的盛司南,心qíng明快了些。
谈了恋爱是藏不住的,陈安芝一看她这个表qíng心中也明了了:“恋爱了?”
“嗯。”
“对象是司南?”陈安芝大胆猜测。
“你怎么知道?”钟意浓有些讶异。
“真的是他。”陈安芝显然是满意盛司南的,“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怀疑过,后来,在法学院院庆那天,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司南的西服外套。”
“你才看了一眼,怎么确定那件外套是盛司南的?”福尔摩斯?
“那天司南没穿西装外套,我猜的。”陈安芝难得狡黠地笑了笑,“下次叫他来吃饭。”
钟意浓想了想:“好。”
盛司南在小区外面等了一会儿,待钟意浓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他猜测,事qíng一定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走的时候,他女朋友可是一脸悲壮,回来的时候明显开心多了。
果不其然——“孟静说的话半真半假,我父亲的死和我母亲没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