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球馆时不时会举办一些台球赛,奖金比她当服务员的报酬丰富多了。为了赚那奖金,工作之余她逮着机会就练台球,也许她有台球天赋,也许老天爷怜悯于她,在第一次参加比赛时,她还真就赢得了那奖金,足足有三万块钱。
那时候,已经临近生产,有了那三万块钱,她再不用担心生产的时候,住不起医院,产后没钱给孩子买纸尿裤,奶粉之类的。当然,这些钱还远远不够她养孩子,所以她依然不松懈,照样打工挣钱,有时间就锻炼。
怀孕九个月,孩子瓜熟蒂落,双胞胎。
由于营养没跟上,两孩子生出来体重都不足四斤,必须放保温箱里,直到孩子体重长大五斤,也即足月的体重才行。这保温箱的费用,一人一天就得2000块大洋,两孩子单就这一天就得4000块钱。
整整8天。
两孩子整整在保温箱待了8天,体重才达到五斤,同时身体各项数据,也才正常。
8天,3万2的费用,她以为可以养两孩子一两个月的奖金,就这样泡汤了。
不过,只要孩子健康,钱没了可以再挣,倒是没太担心。
两孩子从保温箱出来,她就直接带回家了。
她倒是很想母rǔ喂两孩子,可她压根没奶,孩子只能喝奶粉。
两个孩子奶粉钱,一个月也要两三千块钱,没收入花费又高,简直是要把她bī死了。
房东太太年纪大了,日子过得孤单,加上进一年的相处,对她的印象挺好的。便主动提议,她要是放心,就把孩子jiāo给她照顾,她可以像过去去上班挣钱。
一年的相处,房东太太对她了解,司悦对房东太太自然也是了解的。
对她这个提议,自然求之不得。
有了房东太太的帮忙,而她在那次台球赛中也让那馆长看到了她的天赋,再去台球馆上班时,她已经不是服务员身份,而是球员。
待遇好了,时间也没那么长了。
就是这样,她一步步走上台球的道路。
通过台球这个运动,不仅养活了两孩子,还出名了。
司悦用的是平铺直叙的方式,阐述这么多年的生活,不仅qíng绪没多大波动,甚至连声音都没怎么起伏,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可司景灏却听得心一阵阵揪痛。
他的小丫头吃了这么多的苦,这些年找不到她人的时候,他还偶尔会怪她做事没分寸,明明说好有什么事qíng,两人一起扛,可她却当了逃兵,不愿意把遇到的问题跟他分享,让他一起承担。
如今听完她的话,司景灏深刻的知道,自己压根没资格怪这丫头任何事,相反的,他应该更多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能力不够qiáng,才让这丫头没足够的安全感,不敢全身心相信他,毫无保留把她自己jiāo给他。
“当年你是不是,为了保护我才离开的?”
“可以这么说吧。”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些事大概也瞒不住,也没必要再瞒。
大概把当年李思缘的话,说了一遍,“那时候我想,事实虽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但那些事真被报道出来,对你终归不好。而且我还担心,既然那幕后之人,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好过,若我不离开,对方的手段估计不止那些。”
“我还想着,自己努力点,尽量能查出那背后之人,然后再高枕无忧跟你在一起。”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太傻太天真,对方既然二十几年前就开始布置,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人查到的。所以过去这些年,我不仅没能如自己所愿,最后还悲催地被他监控了。”
“眼下我跟你见面,答应你回国的事,对方怕是知道了,如果对方还不想放过我,估计很快就会有动作。这也是为什么,我暂时不想让你知道孩子的事。”
“孩子这边我本来想,让他们继续待在这里,等咱们把国内的事qíng处理好了,再接他们回去。没想到,你突然跑过来,还在公众场合,公布了咱们的关系,更是同孩子打了照面。”
“接下来的事会如何,我完全没办法预料。”
他果然还是太弱,才会让自己的女人,为了保护他,而远走他乡,在他乡过着如此艰难的生活。可笑他这些年,竟然还为了所谓的找人,疏于奋斗,疏于进步。如果早知道这些事,估计他自己都没脸见眼前的女人。
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才能忍住在这个吃了无数苦的女人面前,自打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