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里刚想开口问他爸爸呢,可是又想到他并没有主动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就不再说话。
等看着他把鱼都放好之后,她开口问他:“你知道‘有缘相聚’的民宿在哪吗?”
男孩直起了腰,笑了笑,露出两颗不整齐的门牙,“你说的是‘有缘相约’吧。”男孩伸出手往身后指了指,“就是我家。”
苏里一怔,似乎没想到,她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的确有些熟悉,而且那个“有缘相约”的招牌就用一根红绳系在了门上,风一chuī来,还有些晃动。
她抬头,看着满眼斑驳的墙壁,嘴角略微泛开。
山里的星星很多,月来很亮,有砖头围起来的菜园,有乱石铺成的小路,有gān糙和木头堆起来的房屋,一切看起来都很原始而富有生机。
她转头,对男孩动了动嘴巴,最终什么都没说,走了进去。
苏里说,她非常没有安全感,睡觉时,她习惯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用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的边,出门时,她总是习惯xing地回头,在房屋林立的地方,找到自己的家。后来,她想了想,她根本没有家,那里,只能算是一个暂时xing居住的地方。
回到房间,苏里拿下鸭舌帽,缩在墙角里,她紧紧地将自己包裹起来,她不敢将头蒙在膝盖上,生怕眼前一黑,她就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侵蚀,随即再也找不回来。
她将自己越抱越紧,一时间,慌乱,恐惧,无助像一层巨大的幔布一般将她围起来,一层,一层,她渐渐有些透不过气。
她拿出手机,已经是九点半。
她点了下QQ ,那个头像不出意料又是灰色的,她打了几个字:喜欢山吗?
发送成功后,她将手机放在地上,自己仍是在角落里蜷缩着,只是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十点钟的时候,那边回了信息:喜欢。
她活动了下手指,南方没有暖气,此时屋内清冷,她用不灵活的手指又点了几下屏幕:那你来。
随后她给他发了地址。
周六,向北是休息的,可是从东北到这里太远,她坐火车坐了很久。如果他来,路途遥远,回去已经赶不及。
她不想他挨骂,可是现在,只有他才是她的希望。就算只是隔着手机聊聊天,她也能用一种莫名的qíng绪将内心填满。
只不过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又发来信息:等着。
苏里突然像是被点了xué一般,她动弹不得,只是拿着手机,死死地盯着屏幕,屏幕上没别的,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等着。
许久之后,苏里才松了口风,她说,她就像一条冰封的河流,河水已经凝固,很难再有什么事qíng能在她心中激起波澜。可是向北,却像一颗炙热的火球,不经意间划过她的冰面,将她慢慢融化,化成一汪chūn水。
苏里说,这种感觉是莫名的,是一瞬间的,是拥有了,再也抹不去的。
十一点钟的时候,她洗了澡,躺在chuáng上,一直闭着眼,可她知道自己睡不着。
凌晨三点,有人敲她的门。
她睁眼,心跳有些加速。
她起身开门,向北穿着一身灰色的大衣,看起来有些温暖,只是他的面容有些憔悴。
“这么快?”苏里有些惊讶。
“飞机三个多小时。”向北走进房间,顺便将大衣披在了她身上,“还是有些慢。”
苏里点点头,她喜欢坐火车,却遗忘了其他的jiāo通工具。
她摸着手里柔软的大衣,不禁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穿羽绒服来。”
毕竟东北那么冷,不是谁都像她一样,喜欢自nüè。
“南方,我也曾经来过。”向北没有开灯,屋内也没有暖气,有些冷冷的。
苏里心头又跳了起来,她想问他有没有去过“J.Bring”的酒店,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向北将毛衣脱下,里面穿着一件黑色衬衣。
“你穿衬衣?”苏里觉得有些好笑,她想,或许这就是南北方的诧异。
“回去你也得穿。”向北又将衬衣脱下,露出结实的肌ròu。
在东北,穿了衬衣的确暖和很多。
苏里看着他那结实的胸膛,手微微动了动,随后她就跟着自己所想,摸了上去。
“什么感觉?”向北低头看着她,没有灯光,可她的眼睛却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