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己的婚姻失败、事业失败,现在还要被那些老板不当人的当廉价劳动力。唯有这个儿子是她下半辈子的希望了,这个儿子一定要发奋一点,努力一点,最好能在温哥华买一套房子再带她移民,这样她这大半辈子所经历的就都是值得的。
萧盛瑄突然回国,母亲觉得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碎,她付出的一切全部白搭,全喂了狗!她恨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像恨她前夫一样的恨这个儿子。这是一种韧xing极qiáng的恨,持续了很多年,仿佛要持续到和她付出的青chūn一样久才能弥补得了她的损失。
虽说这些年来,萧盛瑄陆陆续续给她打了不少钱,并且越来越多,已经让她完全没必要担心自己的医疗费,可她似乎还在为这个儿子当初没按照自己想法去走而怨恨着什么。
赵望卿的上门关爱孤寡病人是对萧母生活的一个大影响。起初她认为是骗子,厉声把人轰走了,就没再去在意。
但赵望卿几次三番上门,东西越带越多、越带越贵,她不收下,他就放在门口。
之后她觉得,就算这个小伙子不是骗子,也严重打扰了她独自一人的生活和损害了她的自尊。
赵望卿让她骂过、拿棍子赶过、还差点报警过,可他仍然是坚持不懈地每天出现在她面前,笑着一张脸“阿姨阿姨”的喊,帮忙买菜、搬东西、拿东西,有几次家里漏水断电,也都是他及时出现修理的。
萧母开始渐渐的能接受这位志愿者的关爱,也会让他坐下喝几次茶,也会允许他去厨房做几顿饭。
谁知某天,赵望卿说其实他是认识她儿子的,还一直想追她儿子,又被她拿扫把打了出去,叫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有一回回家整栋楼断电,电梯不能乘坐,楼道里也没灯。她黑灯瞎火地走着,不小心在楼梯里摔了一跤,腰给摔伤了起不来。这时,又正好是赵望卿的及时出现救了她一命。
住院期间,赵望卿请了专门的护工来照顾她,自己也三天两头带着汤汤水水的来看她。
赵望卿说:“你是他的妈妈,我也拿你当我妈妈。”
萧母冷哼一声,根本没将这话放心里。
后来他又说:“其实我从小就没有妈,也一直想要有个妈。”
这句话让萧母产生了动摇。
她是一个多年来身边没有儿子陪伴的女人,她也是有母xing的。
正是听到这句话的那一晚,她心疼起了失去母亲的赵望卿,她也开始思念起了自己的儿子。
她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最终才想透了,原来不是她身边没儿子陪,而是她儿子身边一直没有母亲陪。如果有一天她走了,那萧盛瑄要怎么办?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感受到真正的父爱和母爱。如果她走了,能给他留下些什么?
赵望卿似乎看破了她内心的想法,劝她打个电话叫萧盛瑄回来过年,首先不说他提出这个建议是否有夹带私心,但这句话,却正正说中了萧母这两年来屡次未曾付出实践的想法。
在那个夜晚,她向自己的“脆弱”认输,她放弃了所谓的自尊,放弃了早已被时间抹平了的怨恨。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打通了萧盛瑄的电话,听到儿子声音的那一瞬间,她哭了。她花了很长时间咽下哭腔,跟他说:“过年回家吧,妈想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攻直接先从母亲这边下手了,母亲是受受多年来的心病,于是~其实离完结也不远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讲完这些事qíng,茶水已经换了三遍。赵望卿坐在萧盛瑄旁边,隔了有一小段距离,一抬眼就能看见他的表qíng。
萧盛瑄怕冷,进屋许久了,围巾还裹在脖子上,下半边脸埋在围巾里,脸上的神qíng看不全,但赵望卿看见他静静地淌了两次泪。他手指动了一下,差点要伸过手去擦掉他脸上的泪,但在萧盛瑄的母亲面前,赵望卿还是不好这么唐突。
萧盛瑄吸吸气,也没去擦泪,任它被风chuīgān,然后再流几滴下来。他不在的日子里,原来母亲经历过这么多的事qíng。但是现在都过去了,过去的事qíng,就不必再追问,不必再责怪,也不必再提。
“你的病怎么样了?”声音隔着围巾传出来,像带了一层沙。
“这几年控制得比较好了,死不了。”
“你以后有什么事qíng,一定要告诉我,我现在已经能负担得起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