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在国内,赵望卿有一个庞大的利益家族需要顾虑,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有人管。会再来这么纠缠他,完全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扔掉自己的玩具,虽然已经不喜爱那个玩具了,但看见别人捡走它,心里仍然会很不舒服,因此会对捡走玩具的人表示敌意。
万幸,萧盛瑄这个玩具是活蹦乱跳并且有脑子的,会选择在适当的时候,用自己的双腿走路,不会让他不舒服太久。
这天下班碰巧又碰上了季明洸,正好搭上顺风车。一路上,萧盛瑄酝酿着该如何跟季明洸说自己想搬出别墅的事qíng。
还未启唇,季明洸便忽然来了一句:“明恩集团的二公子找过我。”
这消息来得猝不及防,萧盛瑄蓦然一抬头,微微错愕地看着他,把自己都酝酿了些什么,全给忘了个一gān二净。
赵望卿的话还真不是说说而已,昨天刚放完话,立马就去找了正主。
“我不知道原来你们是……”
“他跟你说我们是什么?”
萧盛瑄不知道赵望卿到底找季明洸说了什么,可看季明洸此时的神qíng,也知他说的并非什么好话。
萧盛瑄极在意这点,不是在意让季明洸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而是在意及至今时今日,赵望卿还能将他们说成什么关系。
“你们是什么,不重要。”季明洸浅淡地说道,显然不想将赵望卿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他沉默了有一会儿,像是有些什么话,在思虑了许久过后,终于说得出口,“……其实我想跟你说,我之前可能和你说了一些,容易让你误会的话。”
充斥在他们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十分安静,似是在乖巧地等待着下一次谁说话的时间。
萧盛瑄没说话,他也在等待,等待身边的这个人把所谓的误会说完。
但没有,季明洸选择略过繁琐多余的谈话,直掐要点,“总之,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元元的照顾。但是……我要结婚了,那套房子,会是我跟她的婚房,以后元元会由她来照顾。”
再怎么白痴的人,把话听到这种地步,都知道对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更何况萧盛瑄还不白痴,他gān笑着“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脸颊微不可觉地一红,为自己曾经内心的“自作多qíng”而感到难堪。
季明洸之前发送了那么多错误信息给他,说了那么多令人误解的话。然后,莫名其妙的,要结婚了。萧盛瑄连和他结婚的是谁都不知道。其他的不说,季明洸虽然没天天去huáng厝的别墅,可回去的次数也不少,和萧盛瑄吃过这么多顿饭、聊过这么多次天,工作以外诗qíng画意的话讲过数千次,唯独没说过他打算再结婚。
不过想来也是,既然一开始人家那些让人误会的话只是瞎说的而已,就代表他也没把萧盛瑄看得很重。既然没看得很重,也就没有必要告诉他自己是否还要再结婚、结婚的对象又是谁。
说到底,他萧盛瑄住在那个地方,唯一被承认过的身份,就是元元的玩伴。
萧盛瑄觉得真好,他不用苦恼着该怎么启齿就被人请出了别墅。不用忧心着该如何回避就被人告知一切皆是“误会”。所有尴尬成功化解,喜大普奔。
可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好受。具体说不上来是怎么不好受,又是因为什么而不好受。
“房子我已经叫人帮你找好了,就在公司附近,房东和我认识,房租不会算你太贵。”季明洸又开始发放他的“员工福利”,萧盛瑄却几乎没有再继续认真听,只能边点头边说“哦,好的”。
季明洸看他qíng绪低落、心不在焉,就没再继续讲下去,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赵望卿找过季明洸,说了一些类似威胁的话。季明洸态度不硬,也并不软,尽可能地保留住了一个男人在另一个怀着敌意的男人面前的尊严。只是要和明恩集团的二公子硬碰硬,他的确还没这个勇气和本事。
季明洸斜瞥了一眼萧盛瑄的侧脸,蜿蜒有序的弧线勾勒出浅浅的气韵,萧盛瑄若是不说话的时候,总散发着一种轻微而持久的清冷,长得又极好,十足一个神清骨秀的美男子。这种特质,放在女xing身上略显失色,放在他身上却相当吸引人。能注意到这一点的恐怕不止是季明洸,只要xing向偏此的,很难会不被他吸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