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枪匹马是很酷, 可我也羡慕恃宠而骄。”
看见这句话,又联想到小姑娘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时穆的心qíng忽然有点沉重。
他出国那年, 司茵还是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
回国后再看见她,觉得她长大了,也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毛躁,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的叛逆, xing格收敛了许多。
时穆起身去阳台抽烟,AK紧跟着他。
他靠在阳台上,AK便趴在他脚边。一支烟抽完,他低眼看趴在脚边的狗子,蹲下身,捏住AK的嘴筒子,长叹:“老禽shòu。”
AK歪着脑袋看他,一脸懵。
谁是老禽shòu?
时穆唇角一弯,笑了道:“怎么?你也认为我是个老禽shòu?”
AK听不懂,将毛脑袋搁在男人肩上,求抱抱。
作为一条狗,它真诚的希望司茵可以和时穆在一起,这样,它就能和两个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时穆继续揉AK的脑袋,chuī着阳台的冷风,想很多事。
他对小姑娘的感qíng很复杂。他想给小姑娘全世界最好的东西。他也想达成司豪的遗愿,送她进婚姻殿堂,把她jiāo给一个能真正给她幸福的男人。
他于小司茵来说,算不上是最好的。
他们之间相差十岁。
这十岁不仅是年龄,也是彼此人生阅历划出的代沟。
小姑娘还年轻,她见过的世界还很小。
现在的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喜欢他,也可以随时抽身而走。可时穆已经过了肆无忌惮的年龄,在他的世界观里,喜欢等于责任,而责任等于一生。
司茵的路还长,她还有机会认识更好的男人。
他不能在小姑娘最好的年龄gān涉她,否则,既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司豪。
当yù望被理智克制,老狐狸重新披上了伪装的皮。
——
第二天一早。
时穆带司茵去拍片,没伤到骨头,医生嘱咐司茵接下来一个星期少活动。
从医院出来,已经中午。时穆将车开出停车场,问她:“去吃午饭吗?”
司茵眨着眼睛问:“吃烤ròu可以吗?”
时穆把车停靠在路边,用手机查了一下附近的烤ròu,说:“去这家?”
司茵从他手里接过手机,看了几张图片,点头同意:“那就这家吧。”
经过一夜的休息,司茵已经能走路,但下步不敢太重。
下车后,她扶着时穆的小臂,一瘸一拐,走进餐厅。时穆挑了一个靠窗的榻榻米座位,有软垫,双腿可以下垂,坐着挺舒服。
烤盘被炭火烧得通红,司茵迫不及待去取夹子,男人却先她一步将夹子取走。
时穆将餐盘里的jīng品五花ròu一块块铺在烤盘上。没一会,溅起滋滋啦啦地油花。
司茵低头回了条信息,饥肠辘辘放下手机,去挑ròu,出乎意料的是,烤盘一块ròu也没剩下。
她看向时穆,发现烤ròu全在他碗里。
司茵:“????”
居然一块ròu也没留给她,不懂什么叫照顾女孩子吗?
小姑娘心qíng憋闷,在心里骂他是老狐狸,以及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时穆挑起一筷ròu蘸酱,卷进生菜里。
司茵饿得前胸贴后背,可怜兮兮盯着他碗里的ròu,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挑。她吞了口唾沫,正思考要ròu的措辞,时穆却出乎意料地,把手里的生菜包ròu递回给她。
司茵一愣:“给我的?”
“不然呢?”
司茵伸手接过ròu,小心翼翼捧在手里,仔细端详这份儿来自时穆的生菜包ròu,压根舍不得下嘴。
她收回刚才在心里斥责某人没有绅士风度的话。原来老狐狸不是没风度与她抢食物,而是为了替她包ròu。
时穆见她将生菜放在嘴边,没下嘴,疑惑:“不吃生菜?”
她摇头,赶紧低头咬一口:“是在想从哪儿下嘴。”
菜叶的脆嫩,蘸酱的烤ròu香从齿间溢出。
“好吃吗?”时穆问着,又给她包了一个,递过去。
司茵嘴里包着食物,满意地点头。
老狐狸包的ròu,当然好吃。
她仿佛从咸酱里吃出了甜滋滋的蜜糖味儿,齿间散开的小幸福,将她整片心脏包裹。
从来没有人给她包过烤ròu。
她跟司豪一起吃烤ròu,从来是她负责烤ròu,而司豪负责大快朵颐。此刻才知道,享受被照顾,原来是这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