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刀_作者:萧雪鱼11(93)

2017-12-06 萧雪鱼11

  “当然知道!”“徐枫语”兴致勃勃地挪近他,“你和你的接引人很有名的,三年前你们做的那件大事早就传遍了!”

  “我和我师傅……”“君徵”暂停下演奏,“都说我们什么?”

  也不知是本xing如此,还是“徐枫语”扮演的这位年轻女警真的很活泼,她讲起话来叽叽喳喳,恨不得一口气从开头飙到结尾。

  “说我们里头有帮家伙忒不是人,在深山里占了个村子,专门从外面抢女人回来给他们生娃,生下儿子带出去卖,生下女儿还要近亲相/jian继续生。你和你的接引人本来是去那里挑新人的,实在看不过眼,把那一村男人杀得gāngān净净,警察都懵了,到现在还是悬案!”

  “大家都觉得你们gān得好,”“徐枫语”颇有正义感地总结,“夸你们是英雄!”

  英雄?

  “君徵”面无表qíng,内心但觉讽刺无比。

  除了鸩丐自己,没有人说得清鸩丐眼中的是非。普通人应该会认定他们所有人都是恶魔,而鸩丐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并不是一个严密的整体,而是松散的每个人,对外他们按照多年来受到的洗脑无条件地维护鸩丐这个整体,分散至每个人,大部分人又在某种程度上诡异地遵循着普通人的价值观。

  毕竟他们活在这个社会里,不可能完全杜绝外界影响,他们一边做着丧心病狂的坏事,一边憎恶别的丧尽天良的坏人,如此矛盾,偏能统一。

  “我和师傅不是去那村子里买人的,”“君徵”摇了摇头,“师傅看上一个新的身份,那人很有钱,也很谨慎,我和师傅一路跟踪他进了四川和贵州的jiāo界。”

  其实是他的师傅终于发现真正的君徵没有死,为杜绝后患,师傅qiáng迫他追杀君徵,运用鸩丐的关系网,好不容易寻到君徵的踪迹。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人是私家侦探,他接到委托帮一户人家寻找他们失踪的女儿,终于找到那个村子。”

  君徵要救的姑娘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两个儿子被卖到未知之地,唯一的女儿今年才三岁,已经沦为她亲生父亲的禁/脔。他深夜潜入村中,想带走那个姑娘,她却求他先救她的女儿。

  君徵将小女孩儿带出村,再回来时,那位可怜的母亲已经被全村男人凌/nüè致死。

  “君徵”就是那时找到机会与君徵碰面,他催对方快走,不要被他的师傅发现。君徵久久未语,突兀地问他:“我的刀呢?”

  “君徵”第一次夤夜去杀君徵,手里拿着把菜市场买来的西瓜刀,君徵则用自己的刀反抗,那是君徵自首时也舍不得上jiāo的凶器,是杀了满身血腥的凶手的刀,是为君徵父母报仇血恨的刀。

  君徵把曾经的自己留给他,把刀也留给了他。

  他将随身携带体温犹存的刀取出来jiāo给君徵,后者站在山岗上抽了支烟。huáng昏,群鸦乱飞,君徵给他留下最后一句话:“你说你会弹琴,但愿你以后不再用弹琴的手拿刀。”

  “君徵”就站在山岗上看着君徵冲进村里,夜幕缓慢地降下来,他有几次以为自己听到了刀锋入ròu的声音,又发现那只是山风带来的幻觉。

  他不记得自己想到什么,是为了什么才手无寸铁地从山岗上奔下来,他要救君徵,他的师傅要救他。

  那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天,夜晚仿佛永远不会降临,半边天空昏暗,另外半边却凝固了绯红的霞光,像世界被鲜血染透。

  他躺在师傅和君徵的血泊里,无思无虑,千头万绪。

  ……

  “徐枫语”崇拜地望着他。

  “我不是英雄,”“君徵”摇了摇头,“英雄都死了。”

  就像君徵,像陶仲凯,像周柏亚,像无数个他可以伪装却永远无法取代的鲜活而jīng彩的人。

  英雄豪杰死尽散尽俱不复来。

  ……

  ……

  “君徵”和“徐枫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向她套话,“徐枫语”则对她以为的同伴没多少戒心,很快便将自己的来历和盘托出。

  “他是我的接引人,”“徐枫语”向紧闭的房间门扬了扬下巴,“他自己的接引人从他十六岁就扔下他不管,他于是收下我,好好地把我养大,除了他和张媛媛在一起那段时间,我一直都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