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蛋炒饭。”
“哦。”
苏陌萱垂首看向桌上的饭,突然就没了胃口,勉qiáng往嘴里塞了几口,她站起身离开。
还没吃完呢!菡萏仙子想叫住她,可她速度太快,一会没了踪影。
“哎哟,这不是蛋炒饭嘛,冯叔你真体贴,怎么就知道我今天想吃蛋炒饭啊。”
没留神陈竹隐居然回来了,脸上有些倦色,但jīng神还不错,十分自觉地坐在苏陌萱的位置上吃着蛋炒饭。
冯叔从厨房中探出头看到陈竹隐已经开吃,也不好阻止他,便道,“要是不够,跟我说。”
“好!”
陈竹隐继续朝嘴里塞着蛋炒饭,哪怕周围气氛诡异他也照吃的开心不误。
“今天明华帝君来找她了。”
“嗯?哦。”陈竹隐眯起眼像是在回忆明华帝君是谁,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是谁,“他啊,怎么啦,来找小萱?”
陈竹隐一脸平静,完全没有寒山的危机感和警惕心,引得寒山火大,伸手抢走他的筷子。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谁吗?”
“谁?”陈竹隐懒洋洋地抬眸看他,随意吐出几句话,“九重天上最不能惹,最尊贵的明华帝君?还是,秦少游的转世?”
“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陈竹隐重新拿了双筷子,心不在焉道,“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对明华帝君太有信心,还是对苏陌萱太没信心,担心过头啦。”
寒山还没动口,身侧篱阮抢先道,“你还真是对她有信心,既然你对她这么有信心,那就帮忙解释解释,为什么当年非要为了曲无殇,杀了我心腹大将?”
他像是随意说着无关的事,可眼底早已聚起狂风bào雨前的乌云。
却没想到寒山与陈竹隐同时愣住,呆呆地问他,“是她杀了殷何?!”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问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啊。”
“那时候不是你和她在一起的吗?”
“不是我啊,她说要去找你转世,我又忙着修炼,就没管,”
看着这一对懵bī同步的师兄弟,篱阮突然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怪不得君陌羽化前将身后事都jiāo给了苏陌萱,有这两个甩手掌柜徒弟,他真的难以想象没有苏陌萱的时候君陌是怎么过来的。
两人在驴头不对马嘴的讨论中终于回到问题的核心,苏陌萱到底是如何看待明华,或者说,在她心里明华到底算什么。
陈竹隐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为了曲无殇去杀殷何,为了徐清衍忍受bào行,为了秦少游,不过,她好像没有为秦少游做过什么。”所以没必要担心吧。
“所以我担心她因为对秦少游的愧疚在明华那里栽跟头。”
“放心,她分得清。”
“你怎么知道。”寒山瞥了眼陈竹隐,眼里满是疑问,“当初徐清衍。”
“徐清衍是徐清衍。”陈竹隐打断他道,“小萱分的很清,我看得出来。”
他这话说的简单,可其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看清陈竹隐眼中稳固不倒的坚定,寒山蓦然发觉,这个天天不在他眼皮子底下晃dàng年少轻狂却又喜欢故作老成实则只会偷jian耍滑的皮猴师弟,已经不再是那个用嘴皮子耍的帝王将相团团转后乐得开怀的模样。他不在苏陌萱身边的时间里,跟着师父修行的时间里,都是这个师弟在陪着苏陌萱,度过她那些无法忍受的日子。
师父总说他对不住她,但真正对不住她的应该是他。不是他,明华帝君也不会误认为她和他一样整天钻进了求仙问道的dòng眼里,喂给她那让痛苦与孤独伴随她一生的药;不是他,师父也不会因为要照顾他教导他而耽误了救治她的最佳时间,随后哪怕上天入地都寻不到解药。
手腕处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将寒山从愧疚与悔意中拯救出来。寒山抬眸正对上陈竹隐含笑的双眸,他用了些劲握住寒山的手腕,随即松开。
“以前的事,别人都不记得,你就别再用来折磨自己了。”
寒山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师父说过,后悔的事qíng记得当初怎么做错就好,该忘得必须要忘gān净。
陈竹隐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寒山,握着筷子的手却紧了下。说他不担心苏陌萱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可惜不知道明华到底是如何想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找乐子,他倒不担心,可如果和天庭那群老家伙有关,甚至是故意来探苏陌萱的qíng况,那就不要怪他不讲qíng面。师父虽然没教他仙法,但苏陌萱凭一己之力都能搅得九重天翻天覆地,难道他就没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