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拳_作者:香小陌(353)

2017-12-05 香小陌

  庄啸回头说:“你不检查一遍,我还真不放心。”

  裴琰小声嘀咕:“你就非要曝光我,我脸皮这么厚么。”

  庄啸说:“你不帮我拽拽绳子,我觉着悬,我不敢跳。”

  裴琰绷着脸很想吐槽某人,至于么你逗我呢?他鼻子却有些发酸。

  “好了,没问题。”他比了个大拇指,对现场特技导演也比个大拇指示意完美,就像每次他们两人在片场做准备那样,OK了。

  他然后又一路跑到场地中央,用视线定点,确定垫子的摆放位置。刚才就瞅着那块垫子不牢靠,特担心,总觉得位置不对。

  这是他们每个gān武行的特别在意的事,现场检查许多遍才敢往下跳。

  垫子如果摆不正,这是要命的。曾经就有动作片片场出过这类事故,垫子摆歪了,武行演员做跳楼镜头,一头栽在垫子边缘,头部撞地,当场就没命了。

  他凭经验目测,垫子大概歪了十公分。

  他开始扯那个巨大的垫子。一个人扯不动,他招呼旁边人:“帮个忙,往这边拖,再过来一个手掌的长度。”

  “可以了吧?”有人小声嘀咕,“不用搬了,几厘米不影响啊。”

  “歪了!”裴琰说,“再过来一点!”

  特技组一群人“哼哼哧哧”地搬大垫子。裴琰站起几趟,又再蹲下,调整角度和位置,cao心劳力累得他直喘。

  有人在他背后chuī口哨了。

  有记者直接挤到前排,拼了老命把话筒伸过来,杵到他嘴边,“裴先生您说两句”。裴琰一声不吭躲开那支话筒,走开了,就是不说。

  观众席的前排正中,除了到场的几位有分量嘉宾、文化界领导,就是章绍池。

  离得很近,咫尺之距,章绍池望着裴琰,也看着庄啸,看那俩人对视的样子。视线都是有温度的,整个舞台是烫的,烧他的眼。

  他也悄悄窥探过裴琰和庄啸最近那档新片的剧照视频,那电影讲的不就是清末“刺马”奇案,三个男人为了功名利禄背信弃义,兄弟相杀手足相残么!

  他自个儿现在品尝的,就是剖心挖肝之痛,一刀一刀在他身上都见了血。裴琰真应该邀请他这个二舅舅,去片子里客串那位“二哥”,他章绍池一定能把那倒霉的便当角色演绎得出神入化入木三分,因为感同身受。

  少年时代,在大院里,他与徐绮跃、杜名军那几个人坐在红砖“长城”上,喝着汽水,chuī着口哨,称兄道弟,笑看天边红色的云……那样单纯义气的日子,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

  化妆组在最后补妆,临时还要给两位主演身上抹油,营造舞台效果。肌ròu亮起来上镜才好看。

  杰森老小子被晾半天了,溜达过来,表qíng意味深长:“哎,那人谁啊?”

  庄啸说:“你不认识么?”

  杰森打个眼色,一乐:“我认识他,但你是不是重新换个方式介绍一句?”

  庄啸那时就说:“My partner。”

  这词通常意为“搭档”,但在法律条文里还有另一层意思,一语双关。杰森听明白了,咧开嘴大笑,用力拍打庄啸的肩膀。坦白,慡快,爷们儿。

  庄啸从化妆小哥手里拿过油盒,丢给裴琰:帮我抹个油。

  裴琰很听话地gān活儿,就用手掌把油化开,给庄啸前胸后背抹油……

  “你也疯了吧。”他一边gān活儿一边小声埋怨,“大妖jīng。”

  “你不是喜欢么?”庄啸说,“给你一桶油,让你抹个够。”

  两人贴得很近,没有任何暧昧动作,就是帮忙抹个化妆油。裴助理甚至刻意绕开胸前暗红色的敏感,手指没有碰到,就绕到肩膀后背了。他一直低着头,不看周围,人像飘在温暖的云层里,眼眶发热,被灯光晃得……

  他啸哥就用这种方式对他再次承诺,无视一切非议与排山倒海倾泻到肩上的压力。

  经受过没家的痛苦,尝过分开的滋味,那只琰琰熊至今还摆在chuáng头留作纪念,庄啸就是实实在在地告诉裴先生,我要你这个活的、暖的、真实的琰琰。你这么乖。

  无数闪光灯汇聚成光弧,把他俩罩在中间。许多人chuī口哨,并且开始鼓掌了,最后是把手举到头顶叫好,在一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