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欢_作者:宣竹(125)

2017-12-05 宣竹

  雪仍旧飘dàng着,如鹅毛般倾吐大地。

  屋内飘着淡淡的酒香,徘徊在重逢的人儿身上。

  沉默片刻,莱楚楚踏着马丁靴上前,眉目沾染了寒气,清冷。乌黑亮丽的卷发有些凌乱,有几缕被雪打湿。

  陈迹欢抽回神,想要去拿酒壶,却因动作过于慌乱,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顿时一声清脆的声响,揭示着láng藉。

  酒杯落到地上,没有被打碎,反而完好无缺,许是因为质量绝佳的原因,又或是……梦已经碎了,所以杯子就碎不了了。

  láng狈的失态。

  酒杯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莱楚楚的鞋尖上,她的鞋尖还沾着几片未融化的雪。

  莱楚楚弯腰捡起,将杯子工整的摆在桌面上,逆行回来的时候,被冻得发红的纤纤玉手端起桌面的酒壶,闷了一口。

  木下泽人忙着递上两个gān净的杯子。

  莱楚楚低头斜了一眼,淡笑一声:“再烫一壶酒吧,我和他不需要杯子。”

  她的声音不如之前的亮丽,许是因为喝过酒的关系,有些粗哑。

  她身上亦烟香亦花香的味道飘拂而来,陈迹欢闻了一下,有些急促,呛着自己,忙着咳嗽了几声,他一边把右手凑到唇边半掩着,一边转过了头。

  他咳的有些厉害,莱楚楚默不作声上前,伸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这一个动作,震动陈迹欢的心弦。

  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着与她再见时刻的qíng景,又无数次将这种yù望压制心底。

  他想要还大家一个正常的生活,于是他逃避了与莱楚楚的见面,一心的逃开她,远远地。

  无奈,还是相见。

  逃离了半个地球,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见他咳嗽声渐止,莱楚楚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到陈迹欢的身旁,将酒壶放回桌面,想要掏烟盒却发现大衣挂在了门口处的衣帽架上。

  僵住动作,随后作罢。

  像是察觉出她细微的小动作,陈迹欢伸手往吧台一探,便摸了包烟出来。

  她常抽的牌子,薄荷香。

  “还没戒吗?”他沉音问着,嗓音有些粗哑,带着一点沙。

  莱楚楚拿起烟盒,抖了一根出来,轻笑,不答反问:“感冒了?”

  “天寒,伤风了。”他说。

  莱楚楚将烟凑到唇边,陈迹欢很快递了火机上来,看着他掌心那枚银色的打火机,她有些诧异:“怎么在你这里?”

  这打火机明明就是她送给封宓的那枚,因为帽盖有摔裂的痕迹,那条裂痕她清楚明了。

  陈迹欢抿着唇,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咔嚓”一声点亮打火机,凑到她的烟上,没一会就点着了。

  莱楚楚淡抽一口,侧过脸,隔着一层青色的烟雾看着他,追问:“打火机,怎么在你这里?”

  陈迹欢将打火机掂在手里抛了抛,动作轻佻潇洒,笑着:“你还是那么爱穿旗袍。”

  话落,莱楚楚便明了了。

  “原来那天你也在小镇上。”她轻喃一声。

  陈迹欢轻点头:“过去帮我母亲拿旗袍……”

  他顿在这里便停住了,因为下面的话不用说都明了。

  若是他早一步,或是她晚一步,相见便会提前。

  只是,他不知道他们的相见是否必要。

  沉闷在这里,两人都缄默了。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偶尔提酒壶的声音和喝酒时候陈迹欢喉结滚动的声音。

  许是被那细微的声音吸引,莱楚楚忍不住偷看了眼他xing感的喉结。

  酒意充斥着她的眼睛,若不是脑袋还清醒着不肯混沌,她一定会吻上他的喉结。

  这样想着,便更想要灌醉自己了。

  提起酒瓶,又闷了一大口。

  抱着大醉一场的心态,莱楚楚喝起酒来就更急促了。

  她又喝尽一壶,有些微醺,重重地将空酒壶放到桌面,沉沉的垂下脑袋,忍不住伸手去扯衬衣领口,闷的很。

  陈迹欢敲了敲桌面,木下泽人又递了两壶就上来。

  这已经是第三壶了,他犹豫的看了眼两个只喝酒而不说话的人,最后还是作罢,想劝又不敢劝。

  莱楚楚好烟,薄荷烟。

  尤其是在烦闷的时候,她喜欢点一根叼在嘴里,时不时的抽一口。

  此刻,她正一口烟入鼻,一口酒入肚,纸迷金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