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很抱歉,”依然是陈迹欢先开的口,他沙哑的声音有些撕裂,顿了顿,他往前走了几步,又解释,“打人的事qíng。”
莱楚楚终于恢复冷静,面对陈迹欢,她不再失态。huáng影说的没错,她是莱楚楚,不可一世的莱楚楚。
半晌,她勾起唇角,一双灵动的杏目弯起,笑的极美,纵使脸色苍白,依然掩饰不了她妖媚的笑容:
“无碍,想来是陈先生酒后失态。”
一句“陈先生”瞬间将陈迹欢所有要说的话都哽在了喉间,他还处于两人多年后再见的状态,他还混沌在莱楚楚失态无措的qíng景中。
不料,她已经收拾好心态,一如既往的散漫和慵懒。
原来,是他一直没有走出来,只有他困顿在一个只有莱楚楚的世界里。
不由地,陈迹欢低头自嘲一笑。
接着,他朝莱楚楚微微点了点头:“很抱歉,打扰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虚浮的步伐一步接着一步接近病房门,莱楚楚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就在陈迹欢的手刚触上门把的时候,莱楚楚突然喊他,有些急促:“陈迹欢!”
陈迹欢顿住动作,回头,深不见底的眼睛瞅了她一眼。
莱楚楚抿了抿微gān的唇,反反复复几遍,最后又罢休的沉默。
垂了垂眼帘,似是踌躇着。
默了半晌,她又抬起眼帘,陈迹欢依然站在原处,耐心的等待她开口。
她艰难的启唇:“你……你……你……”
听着她“你你你”许久,陈迹欢忍不住打断她:“这不是我认识的莱楚楚。”
莱楚楚突然一阵语塞。
huáng影也说过,这不是她认识的莱楚楚,不够gān脆利落,太过拖泥带水。
不由地,莱楚楚皱了皱秀眉。
到底是什么,教她变成不像莱楚楚了。
轻闭双眼,她一鼓作气:“你的左手我想治好。”
从苏醒到现在,她想了很多,从她为何执着的寻找陈迹欢,而最后又为何会在和木屋失态,还有……
掀开眼帘,她看向陈迹欢,寂静的脸上有抹难以捉摸的表qíng一闪而过,距离有些远,她看的不真切。
但透过陈迹欢沉寂的眼睛,她可以看见里面的人,是她——莱楚楚。
听着不是期望的话语,陈迹欢有些失望,垂下帘,声音低低的:“还有吗?”
还有吗?
莱楚楚轻沉的目光专注的凝视着他。有,当然还有。
默了良久,她问:“恨我吗?”
陈迹欢的眼眸被垂下的睫毛遮挡着,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qíng,只觉得那抹身影很是黯然,沉默良久他才浅音开口:“从来都不恨。”
他从未恨过莱楚楚,只恨自己为何躲了她三年,跟个傻子似的。
从来都不恨。
仅仅五个字,让莱楚楚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疼着。
她紧攥着chuáng单的手加深力度,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有些胆怯去看陈迹欢落寞的身影,这像是一种酷刑,让她的心钻痛。
垂下头那刻,一个yīn影将她笼罩,莱楚楚有些诧异地抬头望去,陈迹欢已经站在她的面前,近在咫尺的脸缓缓向她靠近,然后一手将她拥进怀里,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发端,声音沙沙的:“楚楚,如果你想要我好过一点,就放任自己靠近我吧。”
莱楚楚有些怔愕,僵滞的双眼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意思?”
陈迹欢的手掌在她的秀发上轻轻摩挲,垂着眸:“我的那句“放过”是口是心非,是口不择言,是心口不一……”
说着,陈迹欢低头吻了下她的发端,深qíng的,温柔的,幸福的。
他从未这般爱过一人,爱到连她的伤害都想要拥有。仿佛这个世界没有那个名唤莱楚楚的人来伤他,便不够惊艳,像是破碎掉的酒杯,残缺口里的红色不一定是红酒,也有可能是血液。无论如何,只要红的鲜艳,他便不在乎那是酒还是血。
原以为可以将这颗心埋葬在那个冬天,可陈迹欢明白,当他看见莱楚楚偎在加藤凉怀里哭的时候,他那颗被大雪深埋的心就再也藏不住了。
他嫉妒,疯狂地嫉妒着为什么抱着莱楚楚的人不是他。那一瞬间,他想要,想要想要,疯狂地想要莱楚楚,无论是爱他的还是不爱他的,他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