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影像是察觉出莱楚楚的异常,收拾的动作微顿片刻,仅一秒又恢复如常,内心却不如表面来的平静。
半晌,huáng影点了点头:“那行,我安排一下,到时候开车接你。”
莱楚楚没异议,点了下头,算是知道。
huáng影走后,莱楚楚拿过桌面的烟盒,一抖,空了。
灵魂出窍般愣了半分钟,这才趿拉着拖鞋下楼找烟。
翻箱倒柜一阵,才摸出最后几包薄荷香烟。
攥着一包烟,莱楚楚默默的往二楼的画室去。
才踩了几级阶梯,记忆瞬间翻滚而来。
略停顿会,她继续往楼上走去,抵达二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沙发。
她慢慢的走到沙发边缘,四指心不在焉的淌过沙发后背。
将沙发上那毛毯一扯,随意的裹上身,踩着鞋趿拉的往阳台走去。
推开阳台上的玻璃门,从上往下俯视而去,与陈迹欢的一幕幕又开始在脑海闪现,如放科幻片一般。
整整三天了,她没有联系陈迹欢,而陈迹欢也没有联系她。
他们是在做什么?冷战吗?
一阵凌冽的冬风将她的思绪chuī散,莱楚楚微抖了下身子,瑟瑟的。
再抬眼望去,一抹圆日冲入她的视野,那般猝不及防。
莱楚楚始终弄不清自己的qíng绪,看着夕阳西下,被风chuī散的云还在搅弄着圆日。蓦然,又想起曾经和陈迹欢一起看过的夕阳。
每一幕都是如此的清晰。
她鲜少画油画,除了上学时候专业课上画过,毕业后基本没有动手画过油画。
此刻,她突然萌生画油画的冲动。
深怕huáng昏一去不复返,莱楚楚急匆匆的去了一楼的储藏室,翻找了许久才将油画的工具找到,待她再回到二楼的时候,huáng昏已尽,剩下一抹残阳,在天边摇摇yù坠。
她迅速调完颜料,着手作画,仍旧赶不及,她追不上时间,更没办法和时间赛跑。
当天的那边出现了第一颗星星的时候,莱楚楚的画才进行到一半。
霎时,她闭上眼睛,一边回想着与陈迹欢并肩看过的夕阳一边作画。
几番周折,画作渐渐的到了收尾。
夜幕降临,寒风侵袭而来,莱楚楚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将毛毯往身上拢紧。
却不抵寒。
仍旧冷。
又或是,不是人冷,而是心暖不起来。
她说过,陈迹欢是她的暖炉,他不在,她便一直冷着。
当那副huáng昏图的油画完全gān了之后,莱楚楚又将这幅画堆进她的藏画室。
说是藏画室,其实就是她专门拿来放画作的一个房间。
推开房间门,琳琅满目都是画,油画,炭画,素描,水墨……她的画和别人的画jiāo织在一起,多的让人数不过来。
将这幅huáng昏图随便找了个地方放下,当她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一个转头,视线不期然而然的对上一帧背脊。
恍然,她脚步一顿。
视线僵滞在那帧美不堪言的背脊上,两条栩栩如生的蝴蝶骨格外xing感。
这是?
莱楚楚努力的回想了片刻,才想起这是陈迹欢画的她的背脊,因为她说想要这幅画,就在她生日的第二日他派人送到了这里。
莱楚楚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幅背脊看了良久。
突然,脑海深处传来了一则对话。
——楚楚,你的背脊真好看。
——像是某件艺术品。
——什么时候给我当一回模特吧,想要将你这美丽的后背永远地留在我的笔下。
——你可知什么人才有资格画我的背脊吗?
——只有和我上过chuáng的男人,才能画我莱楚楚。
蓦然,莱楚楚的头颅猝然一疼,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最后,莱楚楚匍匐在地,一手摁住自己痉挛的胸口,寂静的空间,她的呼吸变得厚重而急促起来。
那是谁?
那个和她对话的男人,究竟是谁?
而huáng影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病例?她的病例?在Alen那里的病例?
所有的疑问如同蛰伏在她心底的一头猎豹,它那双黑亮而又神秘的眼睛充满了吸引力。
与此同时,却也是致命的危险。
莱楚楚正一步一步的走向猎豹,走进它那双深邃如墨的瞳孔,徘徊在真相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