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反应让孙琦雪难堪到了极点,她被刺激得身体虚晃,得双手扶着会议桌才能稳住,她微抬起下巴望着任嘉致,不禁委屈的红了眼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从她嘴里吐出的话却又是截然相反的,是她连续不停地质问,“为什么?我犯了什么错你要撤掉我?就因为舒若尔坠马受伤吗?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任伯年还未卸下董事长之位,但整个集团都早已由任嘉致全权管理。
别说这种分公司里的小会议,哪怕是在集团的股东大会,也没人敢这么气势汹汹地质问这位杀伐决断,铁血无qíng的掌权人。
一时,大家都为孙琦雪的任xing默了把哀。
就连前面并未对撤销孙琦雪导演一职做出任何反应的袁校华,这时都忍不住好奇,任嘉致会怎么处理?
任嘉致脸上仍没有多少变化,但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已散发到会议室各个角落,将在场之人震慑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而他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微眯着,紧睨着挑衅者,眼底隐藏的是不为人所知的失望至极,滔天~怒气。
“你所犯之错,确定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吗?”看在过去二十几年的qíng分上,他即使再气也还是个给她留了点面子,没有当面说穿,只是以撤职作为警告,但没想到,她竟会如此不识好歹,不知悔悟。
气势汹汹的孙琦雪顿时又变了脸色,她心虚地闪烁着眼眸,避开任嘉致视线,又忍不住偷偷朝他脸上瞄,心似杂糙疯狂生长般的慌乱,她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不敢再乱说。
脑子嗡嗡嗡的,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在怀疑:他该不会是已经知道自己对舒若尔所做之事了吧?
另一个不甘心的跳出来否认,不会的,不会的,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没有留下自己真正的联系方式,他不会查到她身上的,他不会怀疑她的。
一定不会的。
舒若尔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任嘉致手机的,突兀的来电铃声,打破死寂般的安静,也打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因为这来电铃声的主人,在看到来电后收起威慑气场。
是任嘉致低柔了眉眼,接听,“小耳朵,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忙吗?”
女人轻柔的声音,似涓~涓流水通过手机钻进心里。
任嘉致bào躁的坏心qíng瞬间好了很多,面部更加温和的说出两个让大家跌破眼镜的字,“不忙。”
正开着会呢,说不忙是打算抛下刚还紧张爆表的会议,陪老婆聊天解闷么?
他曾在剧组待过几天,偶然有人听到他叫舒若尔小耳朵,经以传开,成了剧组众所周知的事。
院子里,以无心qíng再兜风,由舒父推着回家的舒若尔闻言放心了。
“我刚接到慕邵霆电话,他说正在送份大礼给我,还说保证是我喜欢的,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未免父亲担心,她并没有将自己的担心明说出口,但相信他会懂。
每次慕邵霆出现都没好事发生。
任嘉致也重视起来,“好,我这就让人去打听,你安心休养,什么都不要管,也什么都不要担心。”
据他对慕邵霆的了解,这份“礼”他多半是已经送出去了,就算打听出来,也恐怕是来不及了。
“嗯。”他说不用担心,就肯定会处理,舒若尔当真安心不少。
毕竟过去几次跟慕邵霆jiāo手,他都一一化解了。
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想着,心qíng又轻松了,她道,“那你先忙,我……跟爸等你回来吃……晚饭
微不可察的两处停顿,前面是有点不好意思,后面是想到,他久不去公司,中午可能会有饭局。
“好。”其实,他晚上也有应酬,不过她在家等的话,都可以推,都可以挪。
正事说完,两人并没有继续闲聊,简单几句便结束通话。
但就这么几句,已足够让人看清舒若尔在他心里的分量,足够让人发疯,也侧面澄清,他跟孙琦雪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种关系。
除此,孙琦雪就是那个嫉妒到想要当场发疯的人。
她不甘心,明明是自己扫清了一切障碍,最后却便宜了舒若尔这个半途冒出来的,不过是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像的贱人。
她甚至偏执的把自己被撤职的事也怪到舒若尔头上,觉得这是她在任嘉致面前chuī耳边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