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梦忱连忙摆手,说:“不,不用了,昨晚上收留我们就很感激了,哪能还吃饭啊。”
“没事儿!”老太太说着就进了灶房,“就两个蛋,没别的了,别嫌弃,今天早上才生的鹅蛋。”
推脱不过,只能再三感谢。
这蛋比昨晚上吃得野鸡蛋还得大一个个头,崔星灿握在手里隐隐有点儿握不住了。
崔梦忱正剥着蛋壳,还没剥好眼前就出现了个白嫩嫩的鹅蛋,拿着它的主人又把他手中没剥好的夺走了。
崔梦忱捏着蛋咬了一口,蛋白在嘴中被牙齿分解,咀嚼过后又咽下,他真心地夸道,“真好吃啊!”
老太太笑得更开心了。
崔星灿也学着他那样咬一口,“好、好吃。”
这下老太太已经是满脸褶子了。
崔梦忱把整个蛋的蛋白吃光,徒留下椭圆的芽黄灰的蛋黄。
“给、给我吧。”崔梦忱不爱吃蛋黄,所以每次都是他哥哥替他解决。
崔星灿伸手拿走了躺在破碎蛋壳中的蛋黄,又将自己的那个蛋黄取出,蛋白留给了弟弟。
“你们感情真好。”老太太由衷地说。
大黄狗进了屋,一看到崔星灿又打了个转原路返回了。
老大爷站在院中,看着已经跨上自行车的两个人,“下次还来玩儿啊。”
崔星灿看了看那大肥鹅,真心说:“一、一定来。”
崔梦忱也笑着点头,“会的。”
崔星灿蹬着自行车,和弟弟并肩前行,他在脑中问着韦恩,“鹅要怎么烧才好吃?”
他已经惦记上那只大肥鹅了。
这路弯弯扭扭,仅仅是泥上铺了一层小石子儿,自行车骑在上面一直抖来摇去,发出“咣咣”的声音。
上了马路,路上每隔几秒便有辆车呼啸而过,路边的油菜花开的漫无边际,有些人停下车,驻足在原地,背影是铺天盖地的油菜花,这种山野之美让人心旷神怡,那些人在这里留影纪念。相纸上留下了这天的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还有和这景色融为一体的笑容。
快中午的时候他们才回到家。
韩老师看着两个灰头土脸的孩子,“怎么成这样了?”
他们都一致保持了沉默。
“我先去洗澡。”刚把自行车放下崔梦忱就进了浴室。
崔星灿在原地愣了两秒,“呃,我也去。”
崔梦忱刚脱完衣服,小结巴就进来了,这浴室小得不得了,两个人就把这在墙角形成的四分之一圆的浴室塞满了。
“你进来干嘛?”他关了水。
“我也想洗、洗啊。”又是一脸无辜,“我还能帮、帮你搓背。”说着一下扳开热水,花洒将水柱分为一束一束的,倾泻到两个人的头顶,又滑落至肩膀,顺着渗下去,在脚边绕弯然后跌进下水道口。
崔梦忱往手上挤了点儿洗发水,搓了两下往头上一抹,脚正移动了一下,就踩上了小结巴的脚背,崔梦忱忍无可忍,“你怎么这么碍事!”
小结巴还是没脾气地笑着,揭开弟弟的手,“你站、站着,我帮你揉。”说着手在崔梦忱的头上动作了起来,揉了没两下泡泡就堆满了发顶。崔梦忱撑着墙壁没动,这和在理发店让人作弄头发的感觉完全不同。或许因为后面站着的人是小结巴,那双手,那指骨和食指的茧,他都能闭着眼睛感受到。
这双手是不同的。
这个人也是不同的。
水流缓缓下坠,崔星灿反手拖着弟弟的下巴,也将手窝着罩在他的耳边,避免水流淌进眼睛或是耳朵。
崔梦忱闭上眼睛,眼睫被水打得颤动,他只是突然很想打个盹。
CHAPTER 9
一大早来学校的时候,崔梦忱正想从抽屉底下拿书,哪知跟着他的动作掉落了个信封出来,他低头看了看脚边。
崔星灿瞪着那粉色的信封,“这是什么?”弯下身捡了起来,直觉是应该马上丢掉的东西。
还戳了一枚浅蓝色的火漆印。崔星灿直接揭开那火漆印,将信封拆开,他打开里面的信纸,刚看了一行就立马塞了进去。
看见他的动作,崔梦忱好奇地偏过脑袋,“是什么?”
“没什么。”他沉着嗓音说。边说边将手上的东西揉成了团。
没得到答案,他只得偏回脑袋,问布鲁斯,“那个信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