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工生命谈恋爱_作者:睡芒(37)

2018-12-21 睡芒

  这戏剧性的发展直到车重新开出一公里崔梦忱还是没反应过来。

  真逗啊……这事儿。

  崔星灿被风吹得有些清醒了,“我冷。”他说。

  崔梦忱努力抱紧他,温柔地说:“马上就到家了啊。”

  “嗯……”他重重地点头。

  通过后视镜看见的这一幕,让薛璜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方向盘,连青筋都尽数蹦出。

  “快到了,前面那个校门,直接开进去就成了。”崔梦忱照顾着哥哥,也不忘看路提醒着这位车夫。

  按下转弯灯,车子静悄悄地驶入校园。

  “谢谢。”薛璜帮他们把后车门打开来,崔梦忱死活将人抱了下来,心里发誓死活不能让他再喝酒了,喝醉是一回事,万一还长了啤酒肚,那才是最可怕的。

  ——他还不知道啤酒肚那是中年人的专利。

  “噢对了,”也适当报答一下这辛苦的车夫吧,“生日快乐。”

  一边儿的崔星灿挣扎着在车门那里踹了两脚,崔梦忱回头扇了他胳膊两下,“回去了,别撒酒疯!”

  崔梦忱全然不知道就这么一句不经意的生日快乐,在薛璜心里掀起了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因为他头也没回地走掉了,身上还挂着个粘人的、神志不清的树袋熊哥哥。

  “把你嘴从我脸上拿开!”

  这两个人亲密无间的背影,连同崔梦忱最后的那句话,消失在楼梯口。

  薛璜看到层层楼的感应灯亮起,又熄灭,最后三楼左边的那户人家点燃了灯,他坐在车中看了那户人家阳台露出的微弱光芒,晾衣架上挂着的熟悉的两套校服,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发动汽车离开。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病入膏肓,有多久了。

  即使是入了夜,崔教授也没回家。

  崔梦忱草草给小结巴冲了一下,抹了一把脸。便关了灯准备上床睡了。

  崔星灿体温高的可怕,大概是因为醉酒。他仍旧是抱着弟弟不肯撒手,“晚安吻……”他说。

  “嗯?”崔梦忱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他都有些困了,没想到这醉汉还比他精神,还要索吻。

  他抱着他的脸敷衍地来了一口,又闭上眼睛。

  “不要这儿……”崔星灿撇着嘴,“我想亲你。”

  他无奈,“你快点儿。”

  但也没料到崔星灿张嘴就啃。

  啃的是自己的嘴。

  崔星灿微眯着眼,与下方瞪着眼的弟弟对视,他不会接吻,仅仅是从电视上学来的,认为这是件亲密无间的事。他觉得不够地用两片嘴唇亲吻着弟弟——说是亲吻,不如说就是在舔舐,把弟弟的唇瓣当做棒棒糖了。他舒服地眯起眼,两只手撑在他的脑边,恨不得永远这样下去。

  窗帘拉开着,夜晚把栅栏的投影倒在被子上,这只能让崔梦忱勉强识得,正在亲着自己的人,是小结巴。

  酒味从这这人的嘴里引渡过来,他喘息着,原本要推开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力地垂下,似乎失去了力气和理智。但他现在很难思考。

  过了一会,“我可以伸舌头吗?”他很认真地问。

  崔梦忱简直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喝醉!还是说现在是韦恩在主导这场乱套的事故!

  没等他回道,崔星灿重新埋下去,将舌头,埋进他的嘴里。席卷着他早就梦寐以求的城池。

  韦恩对着无可救药的主人说:“够了,停下来!”

  “我不,我喜欢……”他在脑中与他斗嘴,现实里他的嘴根本没法停下来,只是拼命与另外一个人交换呼吸,交换口水地接吻,“……这样。”

  韦恩简直想捂住自己的眼睛了。

  他突然出声是不是很扫兴?

  把力气全部用光了,也没能如他所愿地吻到地老天荒。

  崔梦忱滴酒未沾,他不知道,崔星灿这么对他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推开。

  这哥哥自己累了就像个猪一样睡着了,嘴张开着,酒气从他比平常要大的呼吸里窜出。看着他这样,崔梦忱嘴里不知道用母语骂了句什么,他蒙着被子,脑中麻木地想:我他妈舌头都麻了!

  崔星灿似乎酒醒后就没想起他那天晚上干了什么荒唐的事,或者说,他刻意地忘掉,韦恩也刻意地没有提醒。崔梦忱是全程清醒着,也保持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