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者的声音明明那样清朗,传达心里,仿佛是低沉醇厚的。
她怎么那么傻?
他很久之前,就将心声暗暗传达,真真切切的,想要她明白。可是,她是乌guī啊,懦弱的不敢承认。
“醒了!醒了!”
守候在病chuáng前的人,察觉到她眼角的泪,激动的喊起来。
叶灵犀听出是小苗的声音,微微撑开一条眼fèng,视线定在小苗脸上,无力的又阖上。
缓了好半晌,她才再次看清小苗胶原蛋白满满的脸。
“他呢?”
她声音暗哑的问,平静得像是问今天天气如何。
小苗脸上笑意凝滞,下一秒褪得片点不剩,垂下了头,似有话难以开口。
叶灵犀将她的神色尽收,悲伤像是血液,蔓延全身……
是啊,整栋别墅倒塌,他必死无疑……
眼泪滑过眼角,五脏六腑绞在一起,无法抑制的悲痛令她无法呼吸。
她咬着唇,生生在唇瓣上留下牙痕。
谁也没说话,苍白的房间里,只余微不可闻的啜泣声。
上天,注定不让他们在一起……
蹉跎了三年,毫不犹疑的斩断了他们之间孱弱的联系。
“灵犀姐,这是三少家的保险箱里的东西。”小苗掩面蹭了蹭眼角,转身拿起东西递去。
一幅画,一个手掌大的雕塑。
她曾问过他保险柜里放了什么,他说是:“能买下全世界的财富。”
言犹在耳,人却不在。
她颤抖着接过画像,那是她三年前的模样,画角红色的印记不是颜料,是血……
盛夏炎热的下午,她站在花园里,压着宽檐帽的两侧,怨怼的望着支着花架的男人,“你能不能快点,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嘛!还不如我给你画。”
男人瞟了她一眼,提起笔,横在画板上勾勒线条,“不要着急,很快的……”
“好热,你能不能快点,画下去我会不会变成人gān?”她热汗淋漓,为了一幅画站了半个小时。
“好了。”
他专注在画板上,点着颜料填充细节。
终于得以解放,叶灵犀绕到他身后,吃了一惊,“你居然会画诶!”
“想学,总能学会一点。”男人勾起薄唇,画像虽不够饱满,却像模像样。
“小瑜瑜,你真的太棒了!”她环着他脖子,狠狠在脸颊啄了口,会弹钢琴会画画,在她眼里,这个男人会发光。
往事太美好,时光似毒药,将一切都毁得片甲不留。
她揉了揉眼,抚摸过画上丙烯的痕迹,想象着他落笔的笔触,鼻尖酸涩。她轻轻放在一旁,正打算拿起灵犀shòu的根雕,翻过面的画背后却落着陈旧的笔迹。
她再度将画拿起,龙飞凤舞的笔迹,是他亲笔写下的。
“心有灵犀,藏在心底。”
“混蛋!”
她再也忍不住,抱着画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要藏着!
能不能大声告诉她,爱她,很爱,很爱!
一句我爱你,那么难吗?
多少次,她拖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欢喜道:“小瑜瑜,我爱你啊,很爱你的。”
他终是冷冷淡淡,回一句,“好的,我知道。”
没有他,今后该怎么活?三年来,他未曾被抹去,就像烙印刻在心底。
“灵犀姐……”
小苗送上前一张纸巾,无言安慰。
她没有去接,一旁的亦宣扯着小苗的脸,实在看不下去,“小跟班,你不去演戏简直就是làng费!滚一边去。”
“gān嘛!gān嘛!松开你的猪蹄!”小苗一扫悲色,拍打着亦宣的手,被扯着脸,咧着嘴含糊道:“松手啊!信不信我打死你啊!”
叶灵犀哭声戛然而止,满脸泪痕的看着两人打闹,懵了。
“吓唬吓唬就成了,你还真打算给三少办一场葬礼?”亦宣放开手,白了小苗一眼。
“我什么也没说啊!是灵犀姐自己绕进去的嘛!”
叶灵犀深吸了口气,什么都明白了。
“你们唱双簧呢?”
亦宣和小苗往她看去,停战站在病chuáng两侧。
“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不容乐观,现在还在ICU。”亦宣轻声道,“球球在留观室,肺部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