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会记住他一辈子。”
林末朝话筒轻声说道,一字一字摇曳在沉重的空气里,郑重其事。
空气的沉默发酵得越来越浓烈,卓蕤突然又认真问:“林末,你之前告诉我,在三十年后你遇见了我?”
“嗯。”
“那我有没有和栗枝见面?”
“有。”林末认真应他,他满脸笑意,眉飞色舞,他道:“那就好。”
当卓蕤被拉进去时,望着林末的眼底满是期待的喜悦,她知道,卓蕤在期盼三十年后的相遇。他在等待,三十年后的重逢。
卓蕤这份不加掩饰的喜悦太过浓烈,以至于林末都不忍告诉他,三十年后的某个午后,他们相遇在最美好的下午,可是他不记得他曾经深爱的女孩了。林末想,她还是不要打破卓蕤的美好吧。
卓蕤说的对,人不需要活的太明白,手里握着能活下去的一丝希望,即使它很渺茫,但是能支撑你,也是好的,何必去戳破呢。
陆遇白在研究室里有些心不在焉,汤聪走进来时,他连看也没看。汤聪原本以为是陆遇白太过认真了,可是当他走近,看到陆遇白把鐽当成碳酸钠丢进试剂时,他才恍然明白,陆遇白在走神。
“师哥。”
汤聪幽幽的一声,有些发怵。陆遇白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gān什么?”
“师哥,你走神了,想什么呢?”
“没你什么事。好好工作。”
陆遇白淡淡地说完,低头看着试剂,把它静置在一旁,看来作废了,他标注了下。打算往外走去。汤聪紧跟着他,道:“师哥,你好奇怪啊。最近研究室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
汤聪有口无心的话成功地让陆遇白顿住了脚步,他偏头问:“谁奇怪?”
“师哥很奇怪。”汤聪傻傻地应他,陆遇白淡淡问他:“除了我,还有谁奇怪?”
“萧医生啊。他最近魂不守舍的。”汤聪想到了什么,又道:“我有一次在研究室门口看到他匆匆出来,我喊了他一声,他的表qíng像见了鬼一样惊愕。”
陆遇白有些奇怪了,萧知瑾的确有些异常。汤聪瞄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又继续道:“师哥,我在他抽屉里看到了枪。”
陆遇白眼睛一眯,汤聪又神神叨叨地问:“私藏枪是不是犯法啊?”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汤聪想了想,道:“就是那天他匆匆从外头进办公室,应该是韩警官出事的那天,我看到他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走了出来,我还喊了他两声,他顿了顿脚步,却没有理我,然后我好奇进去,看到他抽屉没关上,看到里头的枪,吓了我一跳。”
陆遇白沉着脸,和汤聪走了出去,当他们去办公室时,汤聪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偷偷地打开抽屉,想证实自己的话,可是抽屉里空空如也。
汤聪对上陆遇白的质疑,连忙摆手:“肯定有的,是不是被拿走了?”
陆遇白没有应他,蹙着眉头在思索,突然听得一阵叫唤:“杀人了,杀人了。”
两个闻声赶过去时,只见一个穿着病服的男人吓得摔倒在了地上,他喊道:“医生杀人了。”
陆遇白朝着病人颤着手指指着的方向,走向鉴定科。当他推开门时,他看见就快退休的石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胸口血流成河,散落一地的碎渣,血与水融合在一起。他的面色已经苍白了,地上还遗落着一把手、枪。
陆遇白身体轻颤,脚好似灌上了水泥,大脑白茫茫的,就连汤聪也比他反应迅捷,迅速报了警,比陆遇白更快来到石磊旁边。
汤聪查看了下,偏着头,想了想,还是实话告诉失魂落魄的陆遇白:“师哥,石教授、他、死了。”
也许陆遇白受不了打击了,可是这是事实,他只能接受。
☆、靠近真相(下)
从监控器里,鉴定科的门被一个病人推开,半推开的门,清晰地看见萧知瑾手里拿着枪,有些不知所措。地上躺着的是命在垂危的石磊。他雪白的大褂被血红染尽,病人吓得跌坐在地上,恐慌地看着持枪的萧知瑾。
病人连忙起身,慌忙跑出鉴定科,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医生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