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那种戏谑像是被染上了属于赵恣豪的颜色,让赵恣豪的呼吸都停了一拍。
“龙舌兰。”水入杯的声音清冽慡快。
“我在里面加了一些柠檬水和绿茶,有些稀释,比较适合第一次喝的人。”他举起酒杯。“不尝尝?”
贡布犹豫地伸出手,淡huáng绿色的液体摇晃在鱼鳞杯里面,就像一个水晶工艺品。
“咳,咳咳!”酒气呛吼上涌,贡布整张脸都憋成了红色。
“喂喂,这才第一口呢。”赵恣豪的口气十分挑衅。
“不行了,我果然还是不能……”
“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赵恣豪笑起来的嘴巴习惯xing左边先上扬,细细的皱纹添上一股邪气又感xing的复杂感觉。
贡布觉得自己已经有点开始迷糊了。
“真的不行,不能再喝了。”
其实贡布的五官是有点过分地锋利冷峻,这个时候却满脸通红,酒水从齿间流出,滑落在衣袍上。
赵恣豪心跳又开始不稳了。
赵恣豪知道再这样下去的后果,但却甘之如饴。
最后还是赵恣豪一个人喝酒,贡布坐在一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明晚我们这一片会跳锅庄,你去吗?”
赵恣豪在自己的嘴唇马上就要贴上贡布的嘴唇上时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慌忙地退开了身。
贡布微微睁眼看着他,即便是喝醉了他也是规规整整地坐在沙发上,只是脸上红扑扑的。
“我自然会去的。”
“嗯,”贡布轻吐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个任务似的,慢吞吞地站起身,“我好困了,我先去睡了。”
赵恣豪看着他感觉可爱地紧,“你醉了,我扶着你去。”
“好啊。”
虽然贡布也不知道为什么扶着会有两脚腾空着的感觉,他也只是迷迷糊糊地感觉被很舒服地包围着就睡着了。
“哪,贡布拉,我还来找你玩好不好?”藏族少雨,但是有雨的季节确实带着滂沱之势,那个男孩抱着自己家唯一仅剩的一头亚归【牦牛】站在宅子前,他的衣服又脏又乱,脸上是被泪水和雨水冲刷的地青紫色伤口和泥污,láng狈又脆弱。
“呐,贡布,我还能来找你吗?”他的声音已经哽咽,却还是很执着很凶狠地喊着,最后却还是嚎啕大哭了起来。“你不要我了嘛!”
贡布却感觉雨太大太大了,大到几乎看不见那个孱弱的身影,大到把自己的眼眶都淋地湿透了。
“快醒醒,那只是个梦而已,没事的没事的。”
贡布睁开眼,太阳光透过窗户招进来,亮亮的。自己整个人缩在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脸上一片湿热。
又是梦啊。
……
山上的积雪不化,圣湖上平面无波,如这西部的岁月,在时代的车辙中,被一点点收束进远处雪山上红衣喇嘛的祈鼓,收束进刻着梵文的编钟之中。
“嗡、嘛、呢、叭、咪、哞……”在经幡中飘散着喇嘛的吟声,一点点拂过唐古拉的眉眼,dàng涤着蓝天白云下每个受祝福的灵魂。
贡布的心也在这低吟中一点点沉寂下来。
一个人的存在并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太多,时间会逐渐消弭这些纷繁琐事的压痕。
就像南卡,就像赵先生。贡布心想。
“贡布拉,天色要暗下来了,你应该回去了。”喇嘛爷爷拍了拍贡布的肩膀。贡布才回过神来,太阳已经西落了,日边是刺眼的红色。
“是的,晚安,喇嘛爷爷。”贡布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贡布到家的时候家里意外的灯火阑珊。他才想起今天自己的管家是休息的。
“赵先生也去跳锅庄了吧……”贡布换上每次聚会都会穿的大红色袍子。在镜子中照了照。
还是那么古板的表qíng啊……
他试着对着自己笑了笑。
太丑了。
“嗯,很适合你。”赵恣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贡布的身后,让贡布一阵无语,赵先生在自己的宅子里也太随意了一点。
“有没有适合我穿的袍子”
贡布粗略看了一下赵恣豪的身形,在旧衣柜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件之前阿帕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