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还飘在半空,一个圆溜溜的录音器从后座向前飞,落在cao作台上,滚几圈不动了。
粗嘎嗓音从录音器中炸出,赫然是赵东挑衅的声音:“……老子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牛bī!”
整辆车瞬间如同被拉到北极,车里温度下降到冰点,某种诡异的气氛蔓延于车厢,漫天冰雪从后座蔓延到前座,钱三不自觉打个哆嗦,赵东也像被扼住喉咙,他僵硬啃掉嘴唇死皮,牙齿抖动的厉害。
“我手里,不止一个,录音器”,查谦缓缓开口,他搭在祁林脖子上的手,慢慢捏紧:“谭大,很愿意,听到这些。”
前面两人僵硬如木,查谦从容弯下腰,将滚落的药片chuīgān灰尘,放到祁林唇边:“吃药。”
祁林勉qiáng歪头看了一眼,并不张口,只努力蠕动身体,想从查谦大腿滚落。
查谦看他徒劳无功地挣扎,也不碰他,只从旁边重新拿来一瓶矿泉水,当着祁林的面拧开,放到他唇边:“新的,喝。”
祁林实在是太渴,脱水让他眼冒金星,浑身酸软没有力气,久旱逢甘霖让他无法抵抗,他咬住瓶口,在查谦的帮助下喝了半瓶。查谦不会伺候人,有不少洒进脖颈,将衬衫打的透湿。
祁林喝了水,呛咳几声,终于有力气开口,只是声音嘶哑,要凑近才能听清:“为什么……绑我?”
查谦还没开口,赵东在前面又忍不住乐:“你欠毛大头了啊大明星,你知道你欠多少大头?五千万啊五千万,这年头真他X不公平,戏子当道,搔首弄姿往那一站,数不清的大头,都得哐哐进你们屁眼!X的,哥几个为了多要点货,出生入死都顶不上你们脱裤子!”
祁林浑噩听着,只能隐约推断出大概:“我二叔的店……是你们……派人砸的?”
“嚯大明星,你们这一家人哪,谎话连篇”,赵东单手拧方向盘,另一只手掏烟塞进唇,示意钱三给他打火:“派几个不入流的小崽子过去问,一问三不知,都不晓得欠债要还!哎怎么着,他还真信他欠那些大头,拍拍屁股从钱源跑了,就屁事都没?大明星,你演菩萨演多了,真当自己是圣母,啥啥都能扛啊?”
查谦皱了眉头,把手挪到祁林心口处,低头轻声哄劝:“别听他,放屁,你,深呼吸。”
祁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圈泛泪,手腕在背后磨得通红:“说好的……我来还……别找我二叔的……麻烦……”
“那大圣母,说到就要做到嘛,对不对”,赵东的声音陡然变高,他有些控制不住脸部肌ròu,唾液从嘴角汹涌滚落:“之前两年都还了,大家相安无事,今年拖欠三个月,民工来讨薪,圣母也得理解嘛!”
“我不认识你们……是不是……陆喜派你们来的……放了我,再宽限两个月……我现在……没钱”,祁林断断续续呛咳,几句话说的艰难:“上了大戏……才有代言……”
“哎呦哎呦,别激动,没事嘛,你没钱,你男人有嘛!”,赵东最后拐了几个弯,在一个破旧木屋前猛踩刹车,几个人措手不及,都惯xing向前扑,查谦一手护住祁林的脑袋,祁林撞在粗硬的手掌上,随即被按回原处。
“东西!”
赵东拔了钥匙,随手一摊,钱三把黑头套递给他,赵东啐一口扔了烟,拉开后座车门,将布袋往祁林头上一套,就把他往下拽。
查谦按住祁林的肩膀,不让他动,赵东咧嘴笑了,一口huáng牙冒出大半:“三不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gān屁股的,看上咱大明星了?谭大还不知道吧,你猜他知道了,会怎么gān?”
查谦眼角一颤,定定看他半晌,松开了手,随即从身边取个葫芦状的玻璃壶,递给了他。
“哟,这算贿赂你爷爷?算你识相。”
赵东嗤笑一声,将祁林往肩上一扛,几步上前踢开木门,漫天土灰随他动作四散炸飞,有不少胡乱往脸前扑,把他呛的鼻涕口水一起滚。钱三和查谦随后进屋,钱三身上挂满东西,查谦两手空空,只向外看一眼,用脚将门关好。
屋里只有胡乱摆放的一把椅子,与两张桌子,赵东一把将桌子提来,拉到祁林面前,又从从钱三手里拿了铁链,刚要将祁林的腿绑上,又被查谦抓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