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抬起筷子,将爷爷在羊ròu盆里翻腾的筷子架掉,怒道:“要吃就吃,要不吃就不吃,不要拿筷子在菜里翻来翻去。”
“这块你不能吃,这块羊腿ròu是留给俊居儿的,吃了长身体。”
爷爷抹一把嘴角的油汁,急怒道:“长什么身体?你老糊涂了!二十多岁的大人了长什么身体,我就吃这块ròu!”
方居脑袋一抽,热血上涌,自己确实不高,也就才171左右,周围的人普遍人高马大,朋友经常会拿身高说事儿,虽然方居平时装作不在意,可这却是他根深蒂固的痛。
奶奶要qiáng,一听老糊涂这词眼儿,立刻燃了起来,骂道:“你个老贼,嘴里吐不出象牙,一桌子菜都塞不住你那张烂嘴!”紧接着,奶奶抢下那块羊腿ròu迅速的送到方居碗里,得意洋洋的看着爷爷。
爷爷不以为然,自顾自的嚼着嘴里的羊ròu,不时将筷子伸向其他的菜盘。
方居心中苦涩,心中抗拒,你们就不能在意下我的感受,这种热qíng关爱的方式让当事人感觉到底是怎样的蹩脚,我有自己的主观,有自己的选择,为什么大人总是喜欢将自己的认知qiáng加在我的身上?再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
奶奶看了看方居,问道:“俊居儿,今天考试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方居一瞬间感觉回到了高中时代,那种被监视、被压迫的感觉令他的神经有些紧绷,他看向奶奶回答:“奶奶,我也不知道啊。”
父亲正色说:“你考的卷子你不知道,那你今天一天去gān什么去了?”
嗖的一下,一团邪火充进脑子里,方居将其硬生生压住,看了一眼父亲,淡淡的说:“今天考试去了,我真不知考的怎么样。”
“你TM还敢瞪我,我是你老子,你敢瞪我!”说着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方居面色铁青,冷色说道:“我没有瞪你,我怎么敢瞪您,我只是多看了你一眼。”
心头刀刮般的痛楚挑战神经的极限,眼里的光线很暗,是那么暗,丰盛的晚宴吞在喉咙里如同嚼蜡,气氛冷的让人几近窒息。
☆、人不做,偏偏要当条狗!
对于桌上的菜肴,方居视而不见,沉浸在自我麻醉的意识里,冷漠的吞咽着gān硬的米饭。
父亲放下未吃完的饭碗,死死盯住埋头疯狂刨白饭的方居,怒火已将近临界,一触即发!
方居自觉的停下碗筷,挺腰坐正,等待着父亲的怒火降临。
良久的沉默,父亲终于开口:“从小就叫你做事qíng的时候全力以赴,你现在的态度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如果说你是个傻子,没有能力,我甘心养你一辈子,可是你不用心这就让我非常火大!人家复习考试都是挑灯夜读,我每次看到你都是在睡觉,你是猪啊!”
“看看别人家的小孩一毕业,工作也有了,老婆也有了,你呢?上了四年大学,花了我十多万,学位证还没有拿到,成天想着往外跑,方居不是我看不起你,我们这一家就是很普普通通的人,不能成为那些伟大的人,我们没有那种天赋,你安心在这里找个好工作,房子和车都已经给你准备的妥妥当当的了,你已经二十好几了,还用我说吗?该收心了。”
爷爷自顾自的吃着饭,嘴角的油花四溅。
奶奶一脸慈爱的看着方居说:“俊居儿,咱不往外去,南方今天洪水明天涝灾,太危险,不适合人居住,咱们C市多好,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父亲思忖片刻,看我也不说话,语调放缓说:“咱们这个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毕业你说要去学画画,我放你走了。C市你嫌弃小,不能施展你的能力,咱们选择A市,A市也算是首府城市,房子也有,各种条件都满足你,你再想着往外跑,我真的没办法帮你!”
若是放在以前,方居也许会一直沉默下去,但现在既然工作的事qíng又被拎出来,一想到离开的事qíng迟早都要公之于家人,他决定现在就说说自己内心真实所想,温水煮青蛙,随着自己坚持的时间拉长,这种qiáng烈的反对应该会逐渐弱化。
方居略作思考,决定先顺着父亲的思路讲,然后再引导他了解一些自己的的认知,如此可能会好一些。
“爸,我知道大家都非常的关爱我,这些我都感受的到,A市有房子,条件优越我无话可说,学位证没有拿到是我的错误,可是事qíng已经发生就没有必要揪着不放,学位证是为了找工作,而我现在在A市,自己找到了一份工作,刚毕业qíng况一般,但只要肯努力,就会越来越好,您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