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心的事虽然莫名,但不妨碍让他觉得可爱。
殷家的仆人发现殷少爷待在宅中的时间长了许多,也很少再夜不归宿,有一次甚至有人看见他笑了。
在烈阳天气视察一整天的缘故,殷长蔺疲惫又郁躁。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白色帆布包,初初看里面是一叠中考试卷。那个湿着眼眶发愣的女孩走之前忘了自己的东西。
看着huáng昏里亮着辉煌灯光的殷宅,殷长蔺心里像被什么堵着一样极不舒服。最近白蝶回家的时间不定,有时甚至深夜才归。
大厅里意外的坐着殷梦璃,敏姨站在一边一脸忧虑难忍。殷长蔺下意识环视了一遍,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一动不动注视着他的殷梦璃捕捉,她的神色古怪:“看来连你都喜欢她。或者说你们男人就喜欢她这样的。”
殷长蔺皱眉,取了瓶水却面对着冰箱门半天没拧开盖子。殷梦璃幽幽的语气从身后传来。“喜欢动画片,喜欢甜食,不会辨别哪句话真哪句假,对谁都没有防备,让她独自呆一会儿就差点被骗,我的朋友说她蠢,我却觉得单纯得可爱。其实她确实蠢,喜欢一个人一点也不会掩饰,即便正牌女友就在现场,她也会笨拙的对那个男人示好。”
殷长蔺握着瓶盖的手紧得皮ròu青白。“什么意思?”
“也许她还不是完全的蠢,至少懂得抓取任何机会接近一个男人。”殷梦璃轻垂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光亮,左手紧紧握着右手手腕缓缓站起,身体犹如一张纸片。“告诉她,我殷梦璃还不至于舍不得一个男人,不是我的我从不挽留。只是……她的做法伤我太深。”
白蝶回来的时候殷家别墅灯亮如昼,她穿着款式简单的蓬蓬裙,像一只白色蝴蝶蹁跹进门,雪白纤细的小腿像是踩着舞步。看见殷长蔺站在楼梯口,她猛地顿住:“长蔺?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殷长蔺的语气不见异样,走近她。原来她平时出门都这样打扮的。“你化了妆?”
“嗯,淡妆。不好看吗?我一会就擦掉。”白蝶拿手掌虚虚挡着脸
殷长蔺依然没有什么表qíng:“我不知道你也会这些。”
白蝶有些不好意思:“女孩子总会一点点的。”殷长蔺执起她的双手,指腹细细摩挲她的。“白蝶,你手上的茧是在以前的家里弄的?”
白蝶浑身一僵,双手再也挣不开。殷长蔺俯身看她,呼吸chuī拂在白嫩的脸颊上:“好漂亮的肌肤!看上去那个贫穷的家庭确实没让你吃什么苦。这是为什么呢?我疑惑了,白蝶。”
声声怀疑砸得她头晕目眩,眼前的人突然陌生异常。
殷长蔺的神qíng显得可怕:“为什么不说话?至少辩解一下,连这个都不会?茧的分布位置符合某种qíng况,轻微的声响都会反应,没有受过普及教育却能熟读财经杂志。你是真笨还是装笨?”
白蝶面如死灰,蓦地明了,趁他不备用了点儿技巧把手挣回来,后退一步:“你,表面上装作和我亲近,事实上一直都在防备。”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你这个骗子!”
殷长蔺笑了,冷冷吐出两个字:“彼此。”
“不一样。” 白蝶被伤了心。“我是真心跟你们好。”
殷长蔺嗤声:“你可真好,好到爬上人家男人的chuáng。”
白蝶气得将手袋砸了出去,手机链的棱角在殷长蔺的下巴划过一条白痕,他不躲不闪,继续吐出蛇蝎之言:“霍希宁玩过的女人不知多少,为了钱、身体,还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只怕第一眼就知道了。亏他由着你发挥,还真会给自己找消遣。”
白蝶真正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她这人笨得很,和人吵架从来占不了便宜,也因此最擅长生闷气。“不用你管。”冷声一句,噔噔跑上楼甩上门,背过身时眼睛通红一片。
八岁时亲人死的死,散的散,年幼的心仿似被丢进了黑黢黢的dòng里,看不见任何光亮,感受不到任何生之乐趣,其实她是多么渴望有人能拉她一把,她将感激不尽,终身难忘。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要被人推开吗?可笑的,她居然把陌生人当弟弟。
殷长蔺自那晚后恢复了平日里的作风,一个星期没有一半的天数是回了家的,回来后也绷着脸,任谁跟他说话都不给好脸色。白蝶对旁人如常,只见了殷长蔺就视若空气,即便两人面对面经过目光也不会动一下。殷长蔺周身的气压越发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