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真是当小说看的,翻开书一看,发现傅尧读得很认真,竟然写了标注,顾真看着傅尧的字迹就笑出来了。
小满也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递给了顾真,说:“这个!”
顾真接过来一看,这是一本印着傅尧母校名字的很薄的记事本,大概是傅尧在校庆上买的。
“放在我哥的专业书下面,”小满说,“我想看看他以前的教材,发现了这个本子。”
顾真翻开本子,发现傅尧用固定的格式,把顾真的日程和他自己的日程写在了一起。
某年某月某日。
顾真:在某地演唱了某歌曲,晚上和某人去某家餐馆吃宵夜,被拍到照片了。
傅尧:上了一天课,晚上和小满视频,小满jīng神很好,说了二十分钟话。
或是某年某月某日。
顾真:拍了一套新宣传照(文件夹路径),去了一档电台节目,没选快问快答。
傅尧:谈收购,接到了傅关程电话,因为太忙,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从傅尧第一次回国看顾真跨年开始,一直到傅尧毕业回国为止,顾真的每一次演唱会、演出、活动,傅尧都记下来了。
他回国看了现场的那几次,他便只写了顾真的日程,并且在后面打了一个勾。
“以前让他给我买专辑都不qíng不愿的,嘲笑我追星,”小满愤愤道,“没想到是这种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顾真看起先几条还觉得好玩,越翻到后面,就越觉得难受。
傅尧写得太多了,密密麻麻写了大半本,每一页都是顾真、傅尧、顾真、傅尧。好像写在一起,两个人就真的在一起了似的。
“比我都像个少女。”小满又说。
“小满,”祝苒走了进来,看见顾真捧着个本子,就问他们,“你们不是在偷看傅尧的日记吧?”
“当然不是。”小满回头跟顾真使了个眼色,朝祝苒那儿移动过去,顾真就把本子放书架上了。
祝苒怀疑地看着小满,道:“那是什么?”
“反正不是日记,”小满说,“我们出去吧。”
说着便拉着祝苒往书房外走。
回到了客厅里,女佣已经泡好了茶,还摆了些小茶点。
祝苒有个邮件要回,没有下楼,小满坐电梯下来,又挪到顾真身边,说:“我觉得,我哥是从和你在Malibu见面之后才开始追星的。”
“是吗?”顾真认真地问小满。
他是真的很想多知道一些这五年间,他不在时,傅尧的样子。
把顾真的行程和傅尧的行程写在一起,和在吻了顾真又说异国会分手,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会做的事,却都是傅尧gān的。顾真觉得很不对劲,又说不上问题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小满说,“我哥其实没有跟我提过你。如果不是你们去看戏被拍到了,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有联络。”
“是吗,”顾真看着小满,说,“也没说我们住在隔壁?”
小满点点头,又撇撇嘴,说:“他就是那样的,年三十那天你们刚来,我说想看看你,他跟我说了一百次,让我不要尖叫,不许抱你,不准qíng绪激动。”
顾真完全能想到傅尧凶巴巴叮嘱小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他自己不也是歌迷吗,”小满生气地说,“就许他跟你一起看戏。五年前那次也是,也没告诉我你在Malibu,不然我早就来了。”
“五年前那次不能怪傅尧吧,”祝苒恰好下楼,听见小满后半句埋怨,就替傅尧说话,“你那时住在ICU里,怎么回来?”
“妈妈你记错了,”小满回头看了一眼祝苒,笃定地说,“我肾衰竭是后来的事了。”
“八月底,”祝苒说,“傅尧生日前不久,我记得很清楚。别诬陷你哥。”
“那顾真来Malibu是七月份的事qíng呀,”小满又反驳,“整整一个多月,他都不告诉我。而且八月底我一进ICU,他不是也来纽约了吗。”
顾真愣愣地看着小满,心跳很快,五年前那个夏天,傅尧的一举一动,他们的每一天,都像电影一样,清清楚楚地在他脑海里一帧帧翻过。
小满还在努力回忆:“我肾功能下降的那几天,他先来做了一次配型,做完又回去了,对不对?他当时也可以告诉我,他没说。”